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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們知道,需要這種『身在其中』的感覺才能讓人分不清現實。一旦人跳脫出來,恢復了理智,就會感覺到這是陷阱。」許洛說,「可時間長了,你又離不開那個人。」
施量宇臉上的笑意隱去不少,只是淺淺掛著:「你你看,跳出來了那麼久,改變也並不顯著吧。」
「恐懼的感覺是來自人本身,但我至少能分得清幻覺和現實了,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不,告訴自己,我沒有做過那種事。那是烏溧為了控制我給我灌輸的幻覺罷了。」許洛說。
「不,你有。」施量宇說。
許洛站起來,走到了房間中央。他指著施量宇道:「在座的各位看見了吧,在今天,這個地方他都還在試圖用混淆的方式讓我失去思考能力。」
「需不需要中止審訊。」有人問。
「不用。」許洛說,「我真的沒感覺。」
「你覺得你贏了嗎!」施量宇在他背後喊道,「許洛,你會一輩子都生活在恐懼中。」
「抱歉,讓你失望了。」許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接著,他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自己襯衫的袖口釦子,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的時候,他慢慢撩開手臂,在大庭廣眾之下,兩條白嫩又布滿了傷疤痕跡的手臂赤裸裸地展示著。
這是許洛未曾展示過的東西,是他的舊傷和不會消逝的疼痛。
「正如你所說,我或許會一輩子都在恐懼裡,但我早就學會和它們和平共處了。」
「有時候我也會思考,你們玩弄人性早晚也會被人性玩弄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懂。心理學是複雜又廣袤的,狀態更是會因為環境和人自身不斷進行改變,妄圖用這些控制世界的,二十年前你的父親做了,如今你也做了,最後都會輸得一敗塗地。」許洛說。
施量宇不再說話,看不出在想什麼,他靠在椅子上看向天花板,半晌笑出了聲。
「今日審訊暫停,把人先帶下去。」
許洛坐在椅子上,直到施量宇被帶走,他緊緊握住的雙手才慢慢鬆開。他雙眼木訥地看著前方,慢慢擼下自己的襯衫袖子,傷痕被再一次掩蓋了去。
身後有人拍了拍他。
許洛轉頭,才發現是支隊長張常。
「張隊。」許洛趕緊站起來收拾東西。
「手臂,能看看嗎。」張常說。
許洛舔了一下嘴唇,把手臂上的袖管重新鬆開,撩起。張常拉起他一條手臂看了一會,道:「你的事,在你進來之前公安機關已經進行了調查,如今看來也頗為淺顯……」
他抬頭看著許洛:「你受苦了,許洛。」
「……沒有。」許洛手指摸著那些疤痕,「我剛沒有在騙他,在我開始接受系統的心理幹預治療之後,我已經和我的主治醫生商量出了很多治療方案,其實我曾經如果能早一點求助,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現在,至少還不晚。」
他笑著看向張常:「張隊,我在積極治療,以及……我真的沒有吃過人肉。」
「剛還想問你,這件事也是烏溧對你的心理暗示嗎?」張常說。
「嗯。」許洛說,「過去他在我的水裡加上安定,之後等我睡死後在現場做出我吃過的血跡。我的嘴裡有血腥的氣味,這種氣味會讓我的大腦給我傳送『餓』的指示,這也是我和他之間我認輸的詞……在我做ct之後又一段記憶空白的時間,我對施量宇給我的暗示沒有任何的反應。我想是因為,我從那種幻覺中脫離了。我既沒有吃過人肉,也沒有學過狗爬,很多事情可能不是我不記得,是因為它不曾發生。我不知道電抽搐治療是不是在臨床上有這樣的治療效果,但它確實幫助了我,去重新整理自己的記憶。」
此時,有人來喊張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