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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繃著下顎動了動,囑咐宮人去取些甜糕點來,又舀了一口。
「有病還是要早醫治才好,你偏偏拖到這時候。太醫說你傷了根本,至少要養三個月。」
見她妥協,皇帝似乎有十足的耐心,紆尊降貴親自餵她喝完藥,又將宮人端來的點心盒子遞到她面前。
她挑了塊印著福字的圓綠豆糕,驅散口中苦澀。
「朕該走了。」蕭敘起身,將捲起的袖口翻開。束腰銀色雲錦常服驅散幾分陰柔之氣,顯得他身形修長挺拔。
時語冰細細咀嚼完手中餘下的半塊綠豆糕,伸手揪住了皇帝的袖口,「夜深露重不如留下吧。」
驚詫於她的態度轉換,皇帝垂眸望過來,輕笑著問道,「朕若不走,該宿在何處?」
時語冰打蛇隨棍上,往裡側挪了挪,給皇帝騰出一半的床榻,「睡臣妾身邊啊。」
見她也向自己示好,蕭敘眼眸輕彎,「那朕今夜就留下照看你。」
老狐狸這會兒還挺好哄的,時語冰趁熱打鐵,「臣妾頭疼得厲害。」
蕭敘也並未說什麼惹人嫌的話,掌心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夜裡,蕭敘脫了外袍上塌,兩人各蓋各的被褥。宮人熄了燈,幔帳之中靜得只剩下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時語冰緩緩蠕動,鑽入了蕭敘的被褥之中。
皇帝原本規矩地躺著,視線朝著邊上歪了歪。側身伸手將她攬入懷裡,「睡吧。」
「寢殿空曠黑暗,夜夜只臣妾一人。臣妾害怕。」
蕭敘沉穩的鼻息就在她頭頂,時語冰將臉埋在皇帝胸膛間,他裡衣上淡淡的檀香氣叫人沉醉。
「君無戲言,你妄想叫朕收回禁足的命令?」蕭敘語氣淡淡問道。
聰明如他,很快就察覺了她的意圖,這話瞬間就將她堵死了。幔帳裡又靜了會兒,彼此都知道對方並未入睡。
時語冰心裡惱火,小手摸索著探向皇帝腰間繫著的寢衣細帶。
「既然病著,便不要再折騰。」冰冷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生生地將她的手抓開,「朕不會答應。」
他總能看穿她的心思,時語冰不服氣,翻身壓住在老狐狸身上,不管不顧仰頭去尋他的唇。
只是她的胳膊實在纖弱,才觸碰到那一抹柔軟,整個人被瞬間掀翻。背後撞上床榻,發出一記響亮的聲響。
時語冰疼得齜牙咧嘴的,如喪家之犬,頹然地鑽回自己的被褥之中,背對著皇帝,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
老狐狸下手可真狠啊,她又不是要吃人,時語冰吸了吸鼻頭,覺得背後的疼痛感還未消散。
「你在哭麼?」
身後的男人掰過她的肩膀,時語冰一仰頭對上他的視線。她眼角有淚,卻並非是因為哭得,而是方才後背著實疼。
「我沒有哭。」時語冰解釋道,她才不會這麼沒出息,就因為這點兒挫敗而哭。
然而這解釋似乎又肯定幾分皇帝的話,帳中再次陷入靜謐。
皇帝的手掌扣在她肩頭未鬆開。
近在咫尺的距離,她清晰看著他抿了抿唇。輕輕的吻落下來,輕盈得堪比鵝毛拂過。
她不自覺地伸出雙臂環抱住他,心裡升騰起一點兒欣喜,他是在意她的。這樣的吻溫柔綿長,引得她主動回吻糾纏。
從開始到結束,都是那樣溫柔,叫人心神蕩漾開來。
「睡覺。」蕭敘道。
那點兒欣喜卻如同夏日街上的煙火一般綻放開來,徹底將周圍的黑暗驅趕。時語冰主動環抱住皇帝的腰身。
她在笑,即使不出聲,蕭敘也能感知到。
「陛下明日也來可好?」她的雙臂如同枝條一般纏著他,「我一個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