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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喊,池蘅抬腿邁進暗室,暗門放下,入目皆黑。
她一時適應不了,小聲道:「姐姐?」
「到這來。」
順著她的提點,小將軍來到床前,待離近了,憑著呼吸聲依稀曉得上面坐著一人,她甚覺稀奇:「姐姐,你看,我就說這法子不錯,我看不清你,你看得清我嗎?」
清和暗道:你看不清我,我又怎會看得清你?
她想笑,卻忍不住抱臂在懷,嘴唇顫抖著吐出一語:「少囉嗦。」
池蘅喜歡她這份決定了想通了就不再扭捏的痛快,姐姐痛快,她也痛快,有此天然濃墨般的遮掩,倒不用擔心身份被窺破,畢竟這地寸光不入,黑得徹底。
衣衫簌簌落下,她摸索爬上石床。
「阿池!」
猛地被提醒,池蘅後知後覺摸到姐姐的小腿,臉色漲紅,急忙賠罪道歉。
清和氣息微亂,她年長阿池兩歲,此時唯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長姐』身份指引她,省得被這份旖旎沖昏頭腦,誤了大事。
「阿池,把手遞給我。」
池蘅起初不覺什麼,可無意碰到對方光滑細膩的肌膚,她心裡漣漪微起,有一晃沒聽清對面之人說了什麼。
「阿池?」
黑暗之中互相看不見對方,僅靠聲音感知細枝末節的情緒,清和沉聲道:「阿池,切勿多思。」
看不到她的臉,然而她橫眉冷肅的冰雪面容卻從池蘅心坎徐徐冒出,霎時不敢胡思亂想,也不敢亂摸,手伸出來,四顧茫然。
「慢慢來,阿池,我在這。」
她溫聲細語,使得池蘅慢慢忘卻先前的失神。
一片沉悶的幽暗裡,兩隻手彼此交握,來不及欣喜,池蘅聲色微驚:「姐姐,你手好涼!」
她不再囉嗦,順著那隻手的牽引規規矩矩在對面坐下:「姐姐,我這就為你運功散毒。」
「阿池。」清和用力握著她的手,最後問道:「為教我多活五年,值得嗎?」
「值得,姐姐。機會放在面前我若沒抓住,以後想起指不定怎麼悔恨。
人活著,就是少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我為姐姐,姐姐為我,你我皆盼著對方好,那麼還有什麼好遲疑的呢?」
一聲輕笑,「這些大道理,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我想明白的。我問自己是活著好,還是失去姐姐好,我想,當然是我們都活著最好。
我做了我認為對的事,且願意為此付出代價,這也是一種公道。我以公道待人,以仁心救人,上蒼不會教我過得太糟。
姐姐,你把心放肚子裡罷。從現在開始,我來為你負責。」
四掌相合,純陽真氣如一陣春風吹入四肢百骸,溯洄之法一起,沈清和含笑忍下眼眶那滴淚。
閉眼前她想:男人對女人負責,是娶了她,愛護她。
女子對女子負責呢?
她感嘆阿池於情愛缺少一根筋,可年少不懂情愛的阿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為她做盡捨生忘死之事。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她收心凝神,毫無防備地將自己交給她的小將軍。
……
炎炎夏日,久尋不到人,池英頂著大太陽帶人重新搜尋小香山。
小香山說小不小,之前或許他想岔了,忘記有『燈下黑』一說,或許阿池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但被他忽略了。
試想阿池與沈姑娘,一個年幼,一個病弱,若是兩人傷了病了,按理說不會跑得太遠。
他這些天急得茶不思飯不想,嘴上起泡,就在他發愁找不到阿蘅回去該怎麼交代時,家將激動大喊:「大公子!這裡有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