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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正好身著盛裝,便不必換衣裳了,忙跪下接旨。
當戴元抑揚頓挫、駢四儷六的宣完聖旨,賈母怎麼也掩飾不住臉上難以置信的神色。怎麼會如此?明明是賈赦欺君,是王氏謀害人命,他們都好端端的,自己卻被奪了誥命。
這可是聖旨,就是再驚怒難受,賈母也不敢不接啊,費了好大的力氣,賈母才從地上爬起來,雙手顫抖接過聖旨:「臣……民婦遵旨。」從此以後,自己沒了誥命,沒了供奉,連自稱都要改了。
戴元依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史氏,這身衣裳不適合你穿,該脫下來了。」
賈母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腿也是軟的,鴛鴦等幾個大丫鬟上來半扶半架的將賈母扶起來,賈母才沒摔倒。在幾個丫鬟連拉帶拽下,賈母的一身誥命服被脫下來,鴛鴦負責整理好了,託盤託著捧給戴元。戴元接過,好心提醒了一句:「史氏現在是庶人了,屋裡越制的東西也該改過來,省得招禍。」才帶著誥命服制回宮復命去了。
戴元一行一走,賈母便再也支撐不住,彷彿被抽空精氣神一般癱軟在地上。鴛鴦等幾人半拖拽著將賈母抬上床,勸道:「太太想開些,千萬別傷了身子。」
賈母無力的擺擺手,道:「你們下去吧,我一個人歪一歪就好了。」鴛鴦替賈母放下帳子,帶著幾個丫鬟退了出去。房中徹底沒了旁人,賈母才落下淚來。
賈母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風光了一輩子,怎麼就到這步田地了?
而刑部公堂裡,今日又是三司會審,但是重要人證賈赦並未出現。自然,關於出現在榮國府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是因何而來,前因後果皆已浮出水面,現在只需要串聯證據。三司各有能人,這些事並非非要賈赦參與不可。
審問王氏和王子騰夫人不費什麼事。就是那一僧一道,姜緒從旁透露王子騰已經下獄之後,兩人心灰意冷,為了減輕罪責,將幾件事皆推到王子騰頭上,供出些首尾來。
唯有王子騰是個難啃的骨頭。
哪怕死到臨頭了,這位作風強硬的少壯派京營節度使都還在負隅頑抗。無非是不肯承認王子騰夫人故意向王氏引薦一僧一道,杜撰通靈寶玉之事與自己有關,也拒不承認這些與自己當上京營節度使有絲毫關聯。
王子騰辯解道:「姜大人得了聖人賦予的立裁之權,要假公濟私那我下獄我無話可說,左右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姜大人不但要放了我,還要向我賠罪。但是要說我指使賤內欺騙舍妹,簡直無稽之談!別說我和舍妹一母同胞,骨肉至親,根本不會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舍妹愚鈍,偏聽賤內閒暇怪談,以至於上當受騙與我何干?!
再說,此案相關的所有人證,一僧一道兩個神棍也好,舍妹也好,周瑞夫妻也好,殷劍也好,全都被賈赦捉拿私自扣押。這些人到公堂上時全都容色憔悴,有些身上帶著傷,有明顯的用刑痕跡。現在他們雖然眾口一詞的汙衊我,焉知他們不是受了賈赦脅迫。大人以此便要給我定罪,只怕不妥。」
王子騰自然口才出眾,姜緒也是能力出色,聽了王子騰一番似是而非的詭辯,姜緒道:「尊夫人乃是本官直接從你府上拿來,她到堂之前並未和賈赦接觸,其所言供詞跟其他證人如出一轍。王大人,你所言根本站不住腳,我勸你坦白從寬!」
這一條王子騰早就想到了,榮國府已經徹底擺脫了通靈寶玉的枷鎖,他早已接受事實。王子騰真正的目的還是將一僧一道和江南甄家、和自己切割開來,於是王子騰道:「姜大人,那兩個騙子的話如何信得?他們說受我指使乃是想脫罪。我堂堂朝廷命官,豈會和他們沆瀣一氣?那兩個騙子說他們為了顯得自己靈驗,往往預言一人將死,後便將人殺了攫取名聲。此等聳人聽聞之事,我王子騰絕不會助紂為虐。他們所舉幾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