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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番唇槍舌戰,最後討論出一個各方都能接受的方案。這支南巡隊伍相互制衡,張修和李宜山的門生皆有人在列,倒也沒讓誰一家獨大。
至於京營,現在京城裡都還在四處捉拿亂黨,新上任的京營節度使賈敬是不能親往的,但賈敬作為京營節度使,派誰南下倒還做得了主。
京營南下的一支隊伍乃是賈代化舊部,便是當初圍困王子騰府,又在巖親王謀逆案中第一時間切斷巖親王和前線聯絡那支。帶隊的校尉名叫寇浪。
當然,剛經歷了一場謀逆,不管文臣還是武將,致和帝都將制衡發揮到極致,京營還有另一名南下的校尉名曰孫紹祖。二人中以寇浪為主,孫紹祖為副。
既定了南下人等,朝會便散了。這次散朝之後,致和帝直接命戴權將蘇丞相請去了上書房。
致和帝先將內侍打發了,又給蘇丞相賜坐之後問:「關於張太傅之事,蘇卿有何看法?」
蘇丞相為人持重,但能做丞相的人,天然就會平衡各方關係,自然也能看出這等官場傾軋:「臣覺得有人推波助瀾。」
這看法倒是和致和帝一致,致和帝道:「李宜山到底心急了些,可惜了張修此次名譽難以挽回。蘇卿覺得此事是李宜山一手推動,還是另有指使?」
這問題就難以回答了。蘇丞相遲疑片刻,道:「回皇上,此事臣不敢斷言,但是臣以為此事發生後,另有人落井下石。」
致和帝又問:「和忠順王是否有關?」
一國國君和一國丞相,誰也不傻啊。前幾日就有人鋪墊,今日朝會上抓著張修不放,接著將矛頭指向了江南官場。而這時候,有人提出讓忠順王作為南下巡按的總攬,一切都太巧了。
但是要說忠順王有什麼狼子野心,致和帝登基這幾十年他都極本分,專愛養些戲子優伶,還和武官走得不近。沒有兵權支援,他能做什麼呢?
蘇丞相沉吟半晌:「皇上,臣想不到忠順王的動機。」
致和帝將手指在龍案上彈了彈:「蘇卿且留意著此事,朕總覺得此事頗不尋常。」
蘇丞相應是告退。
硫親王府內,司徒硫和江懷壽分賓主而坐。司徒硫已經得了散朝之後,致和帝單獨和蘇丞相商議事情的訊息。
本來麼,一國國君和國相有事相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司徒硫和江懷壽卻皆覺得此事不尋常。
江懷壽道:「王爺,我們需要蟄伏一段日子了。」
司徒硫點了點頭,嘆道:「可惜了,皇叔到底沒有南下成。否則甄家和賈家是老親,總能查到些寧榮二府和甄家勾結的證據,再將林如海折在裡頭,便不枉大哥起這場兵了。」
江懷壽道:「只要我們沉得住氣,總能等到機會的。王爺,崔師弟的傷已經養好了,隨時可為王爺效力。」
司徒硫點了點頭:「你先帶他熟悉熟悉王府的情況,本王日後還要仰仗兩位先生。」
原來,江懷壽和崔西竟是師出同門。二人學了一肚子韜略之後,便分投了司徒巖和司徒硫,平日各為其主,但是卻約好了不管將來誰搏得從龍之功,皆拉拔對方一把。
這原是亂世搏功名常用之法。東漢之後,三分天下,諸葛家族兄弟三人甚至分投魏蜀吳。江懷壽和崔西不過是效仿古人。
平日二人也是盡心輔佐自己的主公,但是司徒巖被賈赦逼得陰謀敗露,崔西思索再三之後,便和江懷壽聯絡,師兄弟二人商議一番,定下一樁計策。
因崔西投到司徒巖門下多年,尤其當年卸寧榮二府兵權一事辦得深得司徒巖之心,司徒巖對崔西極為信任。有此前提,崔西遊說司徒巖起兵極為順利,誰知司徒巖卻是中了崔西的計,燃燒自己最後的一絲利用價值,成為司徒硫投石問路那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