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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如王子騰所言,現在關於司徒巖謀逆一案事實清楚,唯一缺的一環便是證明江南甄家在多年前就刻意培養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用以引導輿論,左右人心,心懷不軌。
巫蠱神佛之事雖然民間屢禁不止,但卻是宮廷大忌。
司徒巖其實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是若非賈赦挖出一僧一道之事,逼得自己倉促起兵,自己何至於一敗塗地。要說司徒巖現在最恨的人,非賈赦莫屬。左右自己已經落到這步田地,但能趁機拽下賈赦,司徒巖也求之不得。
見王子騰咬死了未和一僧一道勾結,司徒巖也道:「各位大人,你們是否都被賈赦那廝欺騙了?各位不妨換一個思路,若是那兩個江湖騙子本就是賈赦指使的呢?賈赦借著他們不但打壓了親兄弟,構陷了京營節度使王大人,還重回朝堂,獲得父皇信任。甚至榮國公夫人,幾十年的老封君都因此事被奪了誥命。自這兩個江湖騙子出現在榮國公靈堂,為何生出這許多事端,偏偏得利的只有他賈赦一人?!」
司徒巖越說越生氣,若是自己身邊有如此工於心計的人,何愁大事不成?為何像賈赦這樣陰險狡詐、心狠手辣之輩偏偏是二弟的人?
三司官員審理各種案件無數,當然也會這種從得利人入手分析的斷案法。可是此案之中,若要從受益人的角度分析,第一個受益人便是五年前坐上京營節度使之位的王子騰。司徒巖刻意忽略寧榮二府這五年來受的損失,光說一僧一道被揪出來之後賈赦的得利,顯然說不通。
但是司徒巖和王子騰確實也抓到一個點,無人能夠證明上榮國府行騙的一僧一道就是出現在江南的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而且與甄家有關。
這個時候,顏濟滄才問賈赦:「賈世子可有話要自辯?」
賈赦道:「無需自辯,我有證人。」
司徒巖和王子騰皆是瞳孔一縮。賈赦這人到底多智近妖到什麼地步?關於此案,賈赦已經提供了多少證人了,每次王子騰辯解一個方向,賈赦就能推出一個證人推翻王子騰的供詞。與此案有關的相關人等都在這裡了,賈赦還有什麼證人?
顏濟滄作為主審,公事公辦的道:「證人是誰?傳證人上堂。」
衙役應是出去,很快帶了一個滿面風霜的婦人進來。那婦人原是鄉紳之妻,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出身,但比鄉野村婦強些。見了這許多官員在堂,婦人也瑟縮了一下,才下跪磕頭,自陳來歷。
原來這婦人姓封,乃是一僧一道辦第一樁大案的苦主。當年姑蘇閶門外有一鄉紳甄費,字士隱者,便是這封氏的丈夫。夫妻二人育有一女,名曰英蓮。
彼時的一僧一道還是真正的江湖騙子,見英蓮生得伶俐俊俏,是個美人坯子,想騙去賣給那些養瘦馬的鹽商。甄氏夫妻僅有一女,愛如珍寶,自然不允。這一僧一道在甄家附近踩點好幾日,終於在元宵那日尋到機會,拐走甄英蓮。
得手之後,一僧一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燒了十里街仁清巷的葫蘆廟,謊稱詐供,將一樁人禍說成天災。而引來此天災者,便是那甄費之女甄英蓮『有運無命,累及爹孃』,此結局正好應證了一僧一道的預言。
茫茫大士、渺渺真人聲名鵲起便是從這一案開始。
又因金陵甄家乃是江南大族,極為烜赫;這樁案子的苦主又姓甄,此事傳到金陵之後,金陵族長甄應嘉便留了心。剛開始,甄應嘉也以為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是什麼鐵口直斷的半仙,直到這一僧一道第一樁大案得手後,名聲大振,以後膽子越發大了,作案多了才露出馬腳。
那時候一僧一道在江南名聲已經極大,甄應嘉覺得此二人之名氣可以利用,便替一僧一道抹平了事端,從此一僧一道為江南甄家所用。
一僧一道知道自己的身份越神秘,越有容易記憶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