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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巖尚且要留一縷血脈在,甄應嘉又豈會沒有這樣的心思?忙挑了兩個自己覺得天分不錯的庶子,準備和司徒巖那幼子一同送往海外,同時招來王家人商量。
江南許多官員唯甄應嘉馬首是瞻,但那是甄家風光的時候,甄應嘉深知若是甄家落難,這些人跑得比誰都快,甚至會反戈一擊檢舉揭發甄家已圖自保。但是王家不一樣。
王家和甄家早就捆在了一條船上,不但王子騰的經營節度使一職乃是甄家替他謀的,王家這麼多年的海貿生意也離不開甄家的支援。事到臨頭,讓甄應嘉能夠放心用的也只有王家了。
王家留在金陵的話事人名叫王子服,是王子騰的庶弟。
王子服接到訊息說甄老爺有要事相商,便急急趕來了。王子服以為又是有什麼大生意要做,誰也沒想到這次的大事竟然是這樣一個晴天霹靂。
也是恍惚了片刻,王子服回過神來道:「甄老爺的訊息準確麼?怎麼好端端的,突然鬧到了這步田地?」
甄應嘉也希望訊息是假的啊,但是司徒巖的幼子都送來了,豈能有假,只道:「勝敗猶未可知,但若有了確切訊息再走,一切都遲了。王老爺回去速速安排,將幼主安全送出去,免了王爺後顧之憂,若是日後無事了,再將人接回來便是。」
王子服擦了擦額角的汗。兄長在京城做官,他在江南負責洋船貨貿的生意。王家因此蒸蒸日上,好不風光。跑海貿生意的人都是狠角色,但是這一回王子服卻覺心中無限恐懼,甄應嘉所言的再回來說得容易,多半是難了。
「我這就去準備一批貨物,儘早出港。甄老爺這邊要帶走哪些人,到時候送來。」王子服說完,便急忙回去準備了。這是真正的十萬火急。
為了順利出逃,越要裝作與往日一般無二,甄應嘉也好,王子服也好,都有一種不再告知他人的默契。
正如司徒巖選了一個姬妾之子送走一樣,甄應嘉和王子服也選的不起眼的庶子送走。至於嫡子,正因為身份貴重,多少雙眼睛盯著,一旦突然送走,不知道引起多少人猜測,自然只能留在金陵。不但如此,兩人還都未將大禍將至的事告知家人。
大難臨頭時候,為了保留一點血脈,哪裡還分什麼嫡庶。
就這麼平平靜靜的,彷彿和往日一樣,王家不過是又有一批貨物要出海而已。實際上這次隨行不但有司徒巖的心腹護著一個皇室血脈,甄應嘉也派了心腹護著兩子,王子服更是親自押送貨物去松江,自然車上除了一些掩人耳目的貨物,還有大批三家人帶著細軟。趕了浩浩蕩蕩一個大車隊。
甚至王子服還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他借押送貨物之名前去松江,是準備到時候登船出海,再也不回來了。不似甄應嘉,明知大禍臨頭,卻還要留下來等死。
王子服一行到了松江府港口,倒是一切順利。畢竟王家的貨物在江南一直是暢通無阻的,現在京城的事沒傳到江南,自然也沒人盤查。
但是王子服不知道為什麼,道了碼頭上反而心慌神亂的,總是不踏實。看著船伕將貨物一箱一箱的裝船,王子服不斷的自我安慰:只要船一離港就安全了。至於家業、家人?大難臨頭,只要有一條活路,拋家舍業又有什麼?
正在王子服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見一隊兵士趕來,帶頭的那個生得好生俊俏,自稱松江府守備,奉命配合巡鹽御史盤查船上是否有私鹽。
王子服本就做賊心虛,一聽見官府的人,蹭的一下站起來。林如海查私鹽?那隻老狐狸怎麼這時候趕來了?查私鹽?鬼才信!
王子服急忙趕上甲板觀望,若是來人不多,便準備強闖了。只這一眼,卻嚇得王子服魂飛魄散。
前面打頭說要查私鹽的確實是松江府的守備軍,但遠遠的一大隊兵士也往這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