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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一眼安靜如雞的黑蜥蜴,不用想也知道太宰治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不就是準備拿她當炮灰英勇犧牲,再讓手下人突擊苦戰麼。
這麼謹慎,難道這個被她團滅的組織有什麼過人之處?
看在黑蜥蜴似乎是港口afia精英部隊、隊裡異能者也不少的份上,山吹律理勉強回憶了一下她剛剛一言不合拆基地大殺特殺路上遇到的阻礙。
她在記憶的角落旯旮裡翻出幾個看到她時先是一臉桀驁不屑,得瑟地擺出絕招姿勢、後是屁滾尿流痛哭流涕地說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請讓我們去西伯利亞挖礦來贖罪,不要再打了好痛嗚嗚的異能者。
山吹律理:就這?
你們港口afia到底行不行?
山吹律理不關心港口afia行不行,這是該他們首領發愁的問題,她只想要自己的尾款。
「每個人頭都是要算錢的。」山吹律理掐著太宰治的下頜沒有鬆手,「讓你的人去數。」
「順帶,拆基地是另外的價錢,不要忘了。」
明碼標價,錢貨兩清。
天底下哪有比她更靠譜的生意人?
小夥汁,你最好懂得珍惜。
太宰治粗略地數了數情報中敵人的數量,心算要付給山吹律理的尾款。
他得出了一個不太妙的數字。
不不不——港口afia家大業大,區區尾款!怎麼能難倒機智過人的他!
太宰治心生不妙,他本以為請來的僱傭兵十有八九要死在敵人手裡,人都死了哪還有尾款要結,所以只向森鷗外申請了付定金的經費。
事實告訴他:白嫖人,不作不死,遲早是要遭到報應的。
一切思考都在瞬息之間,半秒鐘以後,太宰治保持被掐住命運咽喉的姿勢,眨了眨淺色的鳶眸。
俊美過人的黑髮少年以美色為刃,在過往的戰場上無往不利,再鐵石心腸的人也為他甘願引頸就戮。
太宰治把腦袋垂下來一點,額發掃過臉上纏繞的雪白繃帶。
他本就是受制於人的姿態,示弱時更顯得病態可憐,太宰治滿心期待地說:
「可不可以賒……」
「轟!」
山吹律理單手錘爆了太宰治背後倚靠著的水泥建築,碎石四濺,巨大的聲響遮住太宰治喉嚨裡沒說完的話。
她平和地問:「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太宰治拼命搖頭:「不不不我什麼都沒說!冷靜!你一定要保持冷靜!」
事實上,在聽到山吹律理問自己「要錢還是要命」的時候,太宰治一點都不慌,絲毫不慌,穩如泰山不倒翁。
他不怕死,一點都不。
但他怕疼!
她打人絕對超痛,只是看著就好痛,彷彿自己的骨頭和身後的水泥一起碾碎成渣。
人身上最堅硬的骨質在山吹律理眼裡和一捏就碎的粟米條沒有區別,極致的暴力是最蠻不講理的規則,一切計謀都必須為此讓道。
死於白嫖賴帳真的太遜了,太宰治覺得不行。
他只是一隻柔弱的小貓咪,這不應該。
當務之急是付尾款。
山吹律理雖然可以很輕易地殺了太宰治,可除了出一口惡氣之外簡直虧本到家。
不僅那麼多人頭費拿不回來還要再格外多做一次白工,讓人想想就生氣,越想越氣。
她捏在太宰治下頜的手指向內收緊,在少年白皙的臉上掐出一小塊青紫色的淤青。
太宰治吃痛,不滿地看向山吹律理。
示弱時故作可憐的表情在陰鬱冰冷的神情中煙消雲散,獨屬於afia高層的危險氣質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