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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輕飄飄地落在臨殊耳中,他果斷地否決:「有機會的,只要你還活著,就一定有機會的。」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的本質都不會變,薩迦利亞……」
然而約法沙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我真的成為了暴君,屠殺起所有的反抗者呢——不要給我預設立場,為了活下去,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臨殊直起身子,搖了搖頭:「別說這種話……」
他迴避這種問題,他不願去想事情發展到了那一步會是怎樣,他現在放約法沙走,就是為這個最糟糕的可能性鋪開道路。
他不能深思,那會讓他猶豫。
約法沙沒有追問,他只是垂著眸子,輕輕地重複:「你見不到我了。」
來接約法沙的人很快到了,那是一位看不出特點,各種意義上都相當普通的女士,她拿出有法伊格爾簽名的檔案證明身份,臨殊還待查驗,就聽約法沙叫出一個稱呼。
「朱蒂老師。」
那位女士有些驚訝,她露出溫和的笑,對約法沙揮揮手:「你還記得我呀。」
約法沙點頭。
這是他的一名語言老師,在八年前就已經完成工作,簽署了保密協議被派遣到附近的城市擔任其他職務,既是相對溫和無害的女性,又跟約法沙有些聯絡,無疑是個合適的人選。
交接其實很簡單,只要確定朱蒂是法伊格爾派來的人,對皇帝沒有敵意就夠了,至於如何對待約法沙,法伊格爾的人不會不清楚。
臨殊為約法沙開啟車門,護送他上了朱蒂的車。
大家全程都很安靜,朱蒂發動了引擎,他隔著玻璃看約法沙的臉。
約法沙也靜靜回望著他。
交匯的視線隨著車輛移動而分離,臨殊不自覺的地去碰車門,冰冷的金屬讓他指尖打顫。
約法沙還是離開了。
臨殊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伸出的手無處安放,大雪紛紛落下,很快湮沒了車轍和腳印,他的肩頭也積起一層白雪。
一刻鐘?半小時?他回過神來,已經凍得嘴唇發紫,雪蓋過了他的鞋面。
他看向約法沙離開的方向,視線裡只有好像永遠不會停歇的雪絮,和漸漸融於風雪的枯樹枝椏。
那句「你見不到我了」,是約法沙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
約法沙睡著了,他想努力不睡,可是他控制不了,他太困了。
他一如既往地睡了很久,再次醒來,已經不在車上。
「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朱蒂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儘管聽得清,但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理解她在說什麼,要更長時間才能作出回應,這得等他的大腦和肢體徹底清醒。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赫爾伯特市的雪停了,我們徵用了一架運輸機,你現在在飛機上,我沒有時間準備更加舒適的出行方式,這段路程你忍耐一下。手術已經籌備好了,等你落地就可以開始第一階段,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約法沙坐起來,轉過頭,看到了運輸機內顯示屏上的法伊格爾。
法伊格爾還是以前的行事風格,乾脆利索,決不拖泥帶水,連和約法沙說話也是這樣,一般人的寒暄、客套話通通省略,簡略得不近人情。
「過去多久了……」約法沙問。
「六個多小時。」法伊格爾回答道,「這種溫度你會睡這麼久很正常,不要擔心。」
約法沙沒有理會法伊格爾,喃喃自語道:「差不多了。」
他從臨時的床鋪上下來,走向運輸機中段的艙門,轉向朱蒂:「可以過來幫幫我嗎?我打不開。」
他的舉動和語言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