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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領命。」屏風後眾人道。
「靈王爺也跟著同去吧。」秦少卿道。
「嗯。」
不一時,屏風後幾人出了大屋,門窗上響起鐵鏈銅鎖的嘩嘩聲,大屋裡的人,一時間哭做一團。
「我還不曾身陷囹圄過。」廖四娘笑了。
夏芳菲不禁佩服起她來,暗嘆果然是個敢進宮行騙的女子,就是有膽量。
「七娘、四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駱得計滿面淚痕,如今身陷囹圄,怕是再也進不得宮了,「你們是存心算計我!芳菲,如今我才是你東山再起的支柱,你害了我,姑媽跟著傷心,你也得不了好。」
「閉嘴!」夏芳菲喝道,冷冷地看她一眼,聽見不遠處有人嘀嘀咕咕,言語裡都將今日震魘成功的原因推到她頭上。
駱得計此時孤立無援,哆嗦一下,果然住了嘴,又怯怯地問:「芳菲、四娘,若是敏郡王死了,咱們……」
「快,咱們趕緊替他祈福,求他好歹留下一條命。」不知哪個婦人提了一句,眾人嘴唇蠕動,嗡嗡地念起經來。
夏芳菲不禁覺得此情此景可笑得很,忽地肚子咕咕叫了兩聲,這才想起錯過飯點了。
「會有人記得給咱們送飯嗎?」廖四娘問。
才說著,門上又咣當響了一聲,隨後一隊下人進來,擺上矮几、矮凳,又將幾十碗肉糜羹送上。
「終於吃上牢飯了。」廖四娘笑了。
這一句話後,又有人抱頭痛哭,夏芳菲拿著湯匙與廖四娘坐在一處捧著碗吃肉糜羹,眼瞅著除了她們二人外,再無人咽得下米粒,不禁心生出一股莫名地自信來,覺得早先自己未免有些太過妄自菲薄了,且看如今她身陷囹圄都能面不改色並且深明大義,便知她也不是一無是處、等著人垂憐娶進門才能過好日子的人。
「哎,旁人都不吃,咱們都端過來,誰知下頓飯什麼時候有呢。」廖四娘說著,就將旁邊矮几上的四碗肉糜羹都端到她們跟前。
夏芳菲深以為然,便也去端了四碗,指點雀舌、柔敷有樣學樣後,這才又慢慢吃第二碗,靜靜地看著為甘從汝祈福的眾人。
大屋裡漸漸暗了下來,幾個婦人終於忍不住飢餓,開始吃粥,其中,就連駱得計也勉強吃了一碗,有十幾人人餓著肚子,在廖四娘、夏芳菲跟前轉了轉。
夏芳菲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廖四娘卻按著她的手道:「七娘不可婦人之仁,咱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下頓呢。」
「不愧是險些就要被打進天牢的廖四娘!好膽量,竟想吃獨食!」一個身份與廖四娘相當的少婦忍不住開口唾罵。
廖四娘冷笑道:「世道如此,我也不過是學了些事故罷了。」
那少婦又將眼睛轉向夏芳菲。
夏芳菲怔了怔,便將頭轉開,此時她萬萬不可背棄廖四娘,叫她一人背上吃獨食的罵名,於是也以神色示意雀舌、柔敷跟廖四孃的婢女芫香、芹香一樣不許將肉糜羹送人。
大屋裡漸漸暗了下來,一更的梆子聲響起,既無人想起給她們送燭火,也無人想起送飯,數著梆子聲,大屋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一句話,直到早晨坊門上的鐘鼓聲響起,屋子裡才有些騷動。
先有人推推搡搡令旁人拍打門戶喊冤,隨後又有人互相指責道:「若不是聽信了你的花言巧語,隨著你來慕青縣主府上,我豈會惹上禍事?」
安靜了一夜的大屋子眾人煩躁不已,眼瞧著門外的天漸漸轉亮,竟無人再來過問她們,叫罵著,又有人啼哭起來。
「我家人……」
「別想了,惹上這麼大事,家裡怕沾上關係,巴不得跟你我撇清呢。」
不知誰一句話令眾人心有慼慼焉,眾女便都跟著痛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