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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昔年,她在榮華富貴與風流少年郎之間猶豫再三,終歸選擇了榮華富貴,此時,就有兩分將夏芳菲當做昔年待字閨中的自己,盼著夏芳菲不要動搖心智得選擇跟甘從汝甘苦與共。
康平公主比康寧公主更得蕭太后的心,就在於她更明白蕭太后的心思,明白蕭太后將甘從汝看成了甘黎,巴望著有個女子做了她的替身,能夠完成她自己做不到的事,當下道:「母后,若想知道夏七娘為什麼,只管試探試探她就是了,等夏刺史進京了,母后在朝堂上隱晦地提一句叫將五郎弄到嶺南去,看夏七娘知道了這事,還敢不敢收下字畫。」只要夏芳菲收下了,那就是她不肯跟甘從汝一刀兩斷的意思。
君無戲言,蕭太后心知自己那一句話,就勢必要當真將甘從汝流放嶺南;可甘從汝這兩年實在不像話,需要叫他去嶺南吃些苦頭,他才能知道好歹。至於康平公主也巴望著甘從汝倒黴那點子事,蕭太后並不放在心上。
轉眼又是一日過去,早昏昏沉沉地醒了酒的甘從汝坐在家中,才喚了一聲「信之」,就聽蕭玉娘道:「張信之、張念之還留在駱府呢。」
甘從汝只得自己揉揉太陽穴,雖記不得自己寫過什麼信,也不記得自己為何就叫人將字畫送給夏芳菲了,但想著夏芳菲終歸護著字畫沒落到蕭太后手上,不禁笑道:「原當她蠢,如今看來,她聰明得很,到底將家裡的東西護著了。」
蕭玉娘原要笑著接句話,可「家裡的東西」幾個字,卻不由地叫她多想:「我已經在太后跟前說過了,等這事了了,便將夏七娘接進府。」
接進府?甘從汝也因這幾個字,多想了一番,最後道:「這就不勞表姐費心了,舅舅來說項了幾次,表姐便依著舅舅,回去吧。天佑又非尋常子弟,你們二人用心一些,總能說服舅舅。」
至於夏芳菲,甘從汝以為她總能恰到好處地懂得他的用心,這樣的人,要麼,就離著她遠遠的,要麼就三媒六聘地娶回家來,那「接進府」三個字,萬萬使不得。
☆、賤之一字
蕭玉娘也有些難言之隱。
蕭國舅因昔日她與甘從汝做戲的事,心中先將甘從汝恨死,後漸漸明白蕭玉娘為的是秦天佑後,又處處刁難秦天佑。
饒是此時蕭國舅處處請人勸說太后令她離開敏郡王府,也不曾說句成全她與秦天佑的軟話。
是以,蕭玉娘唯恐出了敏郡王府後,甘從汝又去了嶺南,她會在蕭國舅主持下,嫁於他人為婦,於是便不肯離開敏郡王府。
她既然不肯離開,雖是側妃,但出身尊貴,自然下意識裡,便不肯向旁人卑躬屈膝、晨昏定省。於是言語裡,便也帶出了幾分生怕甘從汝娶得正妻的意思。
蕭玉孃的這些小心思,甘從汝並未深究,只是琢磨著既然字畫都送過去了,大可以再送一些不值錢但他到了嶺南之後又派得上用場的東西,看夏芳菲那麼善解人意,縱使她以後礙於夏刺史不能跟他同甘共苦,也會將那些東西在長安城外長亭之下送給他。
於是,連喚了兩聲「信之」,待無人答應後,又叫了幾個小廝,隨著去酒窖裡收拾,將那些陳年的酒罈酒甕一一叫人搬出來裝車,又去了書房,將自己幼時啟蒙經卷並筆墨紙硯悉數裝箱,隨後又將些嶄新的裡外衣裳鞋襪裝進箱籠包袱中,打發人全部送到夏芳菲那邊去。
「五郎,這些東西,跟太后求求情,她一準叫你帶過去。」蕭玉娘道。
甘從汝道:「表姐,你不覺你嘴裡向太后求情這幾個字,提得太多了些?既然打定主意要跟男人一樣插手國事,頻頻提起這幾個字,未免叫人看輕了。」
蕭玉娘一怔,後道:「五郎多心了,我一介女子,哪有插手國事的份?」況且,要插手,眼下也只能借了蕭太后的勢。
「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