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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槐靠在假山上,應是箭傷的緣故,她這時已極虛弱,身上衣被血浸了一層,星迴甚至看到她額上冒出了汗。那將領命人去將她捉住,她抬眸看他們一眼,也不知碰了何處,假山上忽然出現一門,她閃身進去,星迴在她身邊,沒來得及思考,也隨著進去,隨即,門關上,星迴回眸,唯見那些將士竭力朝他們奔來,但都被阻隔在門外。
假山之中,斷無半點光影。星迴根本看不清路,也看不清安槐在何處,他唯獨能聞見她身上散發的血腥味,知道她在朝前走。他於是在後緊跟,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感覺到前面人步伐放慢了,過了一陣,乾脆停了。他心覺不好,快步往前,果然沒走幾步,就聽到了她竭力壓制著的呼吸聲。他摸索著朝她走近,哪想,人未碰到,卻碰到柄冰涼的刀背——安槐怕傷及無辜,雖出了刀,卻將刀刃朝向了自己。
星迴縮回手:「你怎麼樣了?」
安槐喘著粗氣:「我沒事!」
星迴想靠近她一些:「要不……我幫你看看吧?」
「不用!」安槐撐起身,繼續往前去。
星迴只好繼續跟著她往前,這一回,她的速度慢了許多,大半柱香時間才走了一小段路,不過總歸這密道走到了頭,星迴見著前面亮光,打算過去替她將出口清開。安槐對他極警惕,一直緊握著刀柄未放。星迴知她忌憚自己,說:「你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
安槐哪能真的放心?星迴又說:「更何談,你方才救過我!」
安槐終於肯放鬆一些,星迴越過她,將洞口纏繞的枝葉清除乾淨。安槐走出去。天還未亮,但今夜月色姣好。趁著月光,星迴看到了安槐的臉,認出她就是在死亡谷救過自己的人,一時間,他的心緒極為複雜。然安槐尚未意識到,方才在隧道里時,她的面巾掉了,她實在沒有力氣管它,於是沒有去撿,此刻她已完全忘了此事。
「對不起,剛才的情況,我逼不得已!」安槐撐著山壁,幾乎已無說話的力氣。
星迴聽出她在說挾持他一事,可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這。
「你就是安國公的女兒?」星迴問。
安槐這時才想起自己未戴面巾,一時有些慌亂。
「你既然是安國公的女兒,為何還要救我?」星迴看著她,「在死亡谷時,你就已知我要抓你了!」
安槐屬實傷得太重,她竭力帶出笑,說:「好好的一條人命,丟了多可惜!他們不要,我要!」
星迴喉中一梗,方才若不是安槐留情,此刻他已魂歸地府。這種顛覆,對他來說,是巨大的,他心中的戰友,將他的生命視作草芥,可他認為的敵人,卻在重傷之時,連刀鋒都不肯對著他。他走過去,扶住安槐。安槐始料未及,下意識要出手。他說:「你現在已不能運功了,你肩上中的箭,有毒!」
安槐手頓在半空,星迴又說:「皇上只說要除你,他們為保不出意外,在每一件兵器上都塗了毒。那是軍中特製的毒藥,用功越多,發作越快,你現在已中毒很深了!」
安槐約莫信了,又或者,她不得不信,因為她這時,已只剩了強撐的一點意識。她很快暈過去。星迴抱著她找了個落腳處,昨夜那樣的情況,他不敢將她帶回京城,亦不敢堂而皇之去軍中拿藥,於是隻能將她安置在山間,自己配解藥。
所幸星迴算半個軍人,知道那些將士擅用的手段,在她毒入肺腑之前,他僥倖將她救回。安槐暈睡了兩日,為了躲避官兵追查,在解毒之後,他租了輛馬車,帶著她往遠離京城的方向去。他不知他該去哪裡,他只知,在她醒來以前,他不能讓她落入險境。
第三日午時,下著雨,安槐醒轉,透過小窗看到外面雨幕沉沉。她坐起身,撩開車簾。星迴正在趕車,聽得動靜,他將馬勒停:「你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