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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夏日時,她讓人用冰盆扇風,都並非是覺得熱,只是眼饞得厲害。
果不其然,在皇宮前遇見陳媛時,她和旁人的輕裝簡行不同,早早地就裹上了狐絨披風,不過巴掌大的臉蛋懨懨地露在外面。
霍餘快步走過去,陳媛覷見了他,都提不起精神說一句話。
主要是霍餘太招恨了,他既然能掌管禁軍,自不會是文弱單薄的身子,那日在公主府跪了一夜,也有參雜了幾分賣慘,所以,除了額外帶一件大氅,他穿得和前段時間幾乎沒有區別。
陳媛只覷了他一眼,就立刻厭煩地移開視線。
若是細看,還會發現這抹厭煩中似乎還參雜了些許酸意。
壓根不等霍餘靠近,陳媛就帶著盼秋等人離開,霍餘腳步一頓,前有兩人好事將近的訊息,在看見霍餘走上陳媛時,四周人皆若有似無地朝他投去隱晦的打量視線。
霍餘臉上的平靜一如既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下正有些懊惱。
他撫額,轉身回到來時的馬車上,吩咐梓銘:
「將那件大氅拿出來。」
梓銘錯愕,餘光覷見四周人都穿得清清爽爽,不由得小聲提醒:「爺,這剛午時。」
言外之意,現在是一日中最熱的時候,哪需要什麼大氅?
梓銘的臉皮還修行到霍餘的地步,在和旁人格格不入時,也還會覺得尷尬。
但霍餘不聽,等梓銘磨磨蹭蹭地將大氅遞過來時,披在了身上,才轉身進了皇宮。
國公府的馬車這個時候才到,霍夫人遙遙看見霍餘的背影,頓時緊張地皺起眉:
「少爺身子不適?」
她身邊婢女吶吶搖頭,也很不明所以:「昨日梓銘剛傳回訊息,少爺身子並無病痛。」
知曉霍餘並非身子有礙,霍夫人才鬆開眉頭,她也懶得去管霍餘。
總歸能讓他做出這種令人大開眼界的事,也只有長公主一人。
放下心後,霍夫人才轉身去看白若卿:
「今日中秋,宮中夜間會放煙火,格外熱鬧,宮廷特製的煙花,在旁處可都是看不到的,阿卿也可以和好友聚一下。」
白若卿只提唇淺笑,安靜地點頭。
霍夫人眼底深處藏著分擔憂,自從那日白若卿出府了一趟,回來就變得安靜沉默很多,臉上乖乖軟軟的笑也少了很多,但她不說,霍夫人哪怕心中諸多猜測也不好多問。
哪怕親人間都還有獨自的心事,況且白若卿只是她的侄女,這其中分寸霍夫人自有拿捏。
陳媛照舊去了坤寧宮請安,陳儋早就在皇后那裡等著她,一見她裹得嚴嚴實實,眉眼間情緒頓時冷暗下來,和平日中稍有不正經不同,現在的他和一個真正的帝王無甚區別。
心思深沉,誰都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坤寧宮備好了火盆,地龍都燒了起來,皇后熱得額頭不斷溢汗,陳媛看在眼中,心中格外不舒服,讓她只待了片刻,就起身離開:
「我昨日睡得不踏實,回印雅宮再躺會。」
陳儋擰眉,顯然將陳媛看皇后的視線看在了眼裡,他沉默半晌:「好。」
陳媛離開後,陳儋也只和皇后說了兩句話,就起身離開,待出坤寧宮,陳儋涼著眸子:
「印雅宮中的地龍可燒了起來?」
劉公公躬身:「早早就備上了。」
陳儋沒再說話,他回頭看了眼坤寧宮,抬手捏了捏眉心,他知道,適才自己拂袖離開,對皇后來說,是有些遷怒。
但陳媛為救他才落成如今模樣,皇后的反應就好像明明白白地在告訴陳媛,她身子和常人不同。
偏生這就彷彿三伏天讓人待在火堆旁,皇后根本並非有意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