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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紀長寧見錢眼開,為了騙一點兒錢便能滿嘴鬼話連篇;又或者是有好心人給了他一份活兒幹,紀長寧不但不感恩,反倒從主人家裡偷拿錢財吃食,最後被趕了出去;再要麼是紀長寧明明身無分文,卻還貪圖享樂,總是去酒樓青樓尋歡作樂,先是賒帳,再是連門都進不去被人趕出大門。
大夫是個善良的老頭兒,生怕這次紀長寧又要害人,重複對心腹等人強調了許多遍不要被騙後,才不放心地拿著診費離開。
心腹注視著衣衫襤褸的紀長寧,花了好一會兒才從腦海的舊日回憶中將曾經意氣風發的紀長寧給翻找了出來。
紀長寧是個寒門出身的窮苦學生,好容易進了太學讀書,是當時汴京最出挑的少年才子之一,之後更是被宣閣挑選中做他唯一的弟子,一時風光無兩,汴京城裡年輕一輩第一人,就連先帝都親口誇獎過。
可好景不長,才一年的功夫,不知道什麼原因,紀長寧便被宣閣逐出了師門。
這下紀長寧便從雲端跌落,跌得比自己的出身還要低。
宣閣在慶朝的地位太過超然,此後再沒人接納紀長寧,也沒人想起從前對他的阿諛奉承。
再善良的人路過他身邊,也會不屑地唾棄上一句「敗類」。
紀長寧閉門不出,直到宣閣死後,他才悄悄離開了汴京。
心腹怎麼也沒想到,當時才耀汴京的紀長寧竟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頭髮鬍子糾纏在一塊,看起來好似幾個月都沒洗過了,將臉遮了大半,那身上的衣服更滿是破洞,散發著一股酸臭的味道。
「出去抓藥時買一身衣服來,」心腹轉頭吩咐道,「再讓小二送熱水上樓。」
好一番折騰後,才勉強將紀長寧折騰出了個人樣來——至少那張疲憊的臉上,能看出些許曾經少年人的影子來了。
紀長寧悠悠醒轉過來時,眼睛往自己身週一繞,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表情來,身旁便有人道,「紀公子,許久不見了。」
紀長寧不知道多久沒被這麼稱呼過,他一愣爬了起來,扭頭看向心腹,臉上神情有些恍惚,「你是?」
心腹道,「相爺令我來尋紀公子回京。」
紀長寧連著哦了兩聲,他渾渾噩噩地道,「你是秦相的人?秦相神通廣大,能需要我做什麼事情?」
「等紀公子回京見了相爺自然會知道。」心腹答得滴水不漏,他一指桌上,道,「紀公子先用飯吧。」
紀長寧隨著他的動作扭頭看向桌上食物,頓時眼冒綠光,衣服也沒穿好便下床撲了過去,毫無禮儀地往嘴裡瘋狂扒飯,邊吃邊道,「我好久沒能吃上一頓飽飯了!秦相可真是個好人!」
心腹心情複雜地看著紀長寧豪放的姿態,可沒忘記從前這人是何等地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是否符合身份,如今卻好像將這一切都拋在腦後,成了一個他從前最不齒的人。
秦北淵即便真的尋了紀長寧回去,以他現在這渾渾噩噩的模樣,真的能派上什麼用場?
等吃完了飯,紀長寧打了個響亮的飽嗝,終於有空和心腹說話。
他轉著眼睛,精明地同心腹討價還價,「秦相位高權重,想讓我辦事,肯定早就準備好了報酬吧?」
心腹面色不變,「定然會讓紀公子滿意。」
紀長寧長出一口氣,放心了似的搓著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這就好,這就好,秦相一諾千金,這我肯定信。那咱們什麼時候啟程回京?」
「紀公子再歇息一晚,明日便出發。」
「好好好!」紀長寧一口答應,隨即又問,「有酒喝麼?」
心腹嘆了口氣,拿錢令人去買酒來哄紀長寧,心中對他卻越發不抱希望起來。
直到夜半時分,客棧裡傳來喧鬧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