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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句話,兇狠中帶著殺氣,像刀風掠過大廳,四周都靜了下來。
卻有人清冽而笑,笑得就像在冬天的晨光中化軟的細雪,還是那樣的清,那樣的冷,卻構成了那似水柔情,偏是比水更寒比水更豔,彷彿有人剛對他說了情話,而不是殺語。
“你用毒藥偷襲,還說什麼公義?老天開眼?”無情笑說,目光流露出一種極度的自傲與自信,“我為人最是公平,卻最看不起你這種鼠輩。”
黑衣人向著聲音來處掃了一眼,又是冷笑,“你是什麼人,一個殘廢的小子,卻能做什麼?”他自信剛才中他暗器是因為鐵手的一雙鐵拳威懾,倒不是這瘸子有什麼本事。憑他多年所學,對付一個殘廢總是綽綽有餘的。
“我能做什麼,”無情嘆氣,半閤眼簾翻來覆去地看著他自己的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指尖還尖尖的,小小的,就像是書生常握筆的手一樣,“你跟我動手試試不就知道?”
黑衣人怔怔的看著這白衣少年擺弄著手指,少年生的面頰雪白,眉清目秀,一身素衣,毫無浮華,彷彿天生生就一身琉璃骨。
“還是說,”無情眨了眨眼,一雙黑眸似被星光點綴,“你怕了我?”
“我怕你?”黑衣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我怕你這殘廢作甚?”
“可是,我是這個人的師兄啊。”無情一指還坐在地上調息的鐵手,“你怕他,卻不怕我?”
黑衣人道,“諸葛神侯看你是個殘廢,好心收養你教些暗器機關之法,你倒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了?”
“那你敢不敢與我動手?”無情說道。此言一出,席轉石吼了一聲“不可”,鐵手也抬眼緊張的看向無情,宴中群豪,個個都為這殘廢少年捏了把冷汗。
“有什麼不可的。”黑衣人卻不理會旁人,狠狠的看著無情,一個瘸子,竟然言語中帶有不屑的來激怒他,難道他看不出他這十多年來今非昔比,已經是身負上重武功的高手了嗎?“你要跟我動手,我跟你動手就是,拿你這殘廢開殺,也沒什麼不好。”
無情蹙蹙眉,轉念說道,“不好,你這毒藥對我的內力沒影響,可是我手指上卻沒什麼力氣,我還是不跟你動手了。”他的手指確實是軟綿綿的,搭在輪椅的椅扶之上。
黑衣人輕蔑的看著他,“那是自然,魂失散本就是對內力充沛之人就扼其氣息,對你這種身體衽弱之人就傷你經肺的奇藥。”
鐵手忍不住喝道,“你這般無恥,還敢說什麼武林公義。與人結怨,卻禍及池魚,還要對一個年齡最小的弱小先下手——”話沒講完,他腦子一回路,完了,又說錯了話。
無情果然一記眼刀,鐵手低頭療傷,當沒看到。
“哼,說我凌辱弱小?六扇門的大捕頭,我們現在就動手,我先讓你五招!”黑衣人一聲冷哼,正擺了個守勢,無情卻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彎腰捂著胸口顫個不停,一邊咳嗽一邊夾雜著急促而輕淺的呼吸。
“師兄你喘鳴發作……?”鐵手騰的站起來,一手撫過無情的背脊正待把內力輸過去助他順氣,一運氣息,氣海中卻是空空如也。他無名火起,瞪著黑衣人,“你不是欺凌弱小是什麼?我師兄自幼有喘鳴之症,症發之時虛弱無力,你還挑這種時候動手?”
無情咳得眼中帶淚,緊緊抓住鐵手空著的那手掐著,“師弟……那毒,我可撐不住了。”
鐵手心膽俱裂,自打他認識無情起,這個師兄就從未有過這般姿態。
無情是那個被人看輕就會冷漠嘲諷的無情。
無情是那個被人憐憫就會射出飛刀的無情。
無情是那個被人保護就會火冒三丈的無情。
他、他竟然會握著他的手,說“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