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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石散既已戒除,便不會留下實質性的病症。」搖光冷冷的聲音迴響在空蕩的房間中,「只是你生了心魔。」
柳初年驀然抬頭看著她,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的心亂了。」溫雲岫見搖光那副模樣就知道她懶得多說什麼,嘆了口氣繼續道,「這麼說吧,雖然你戒掉了五石散,但當時你的『驚惶無措』以及旁的負面情緒卻沒能擺脫,它們就彷彿懸在你頭頂的一把劍,一旦有過了線的刺激,便會墜落……你就不可避免地生了心魔。」
「這件事是難以避免的,我也早就知曉會有,但不同的人承受限度卻是不同的,我本以為依你的性子,這並不會對你造成多大的影響。」溫雲岫的眼中帶上了顯而易見的疑惑,「所以說,你是遇上了什麼?」
經她這麼一解釋,柳初年再反應不過來那就是傻了,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不過就是南喬那件事,竟能硬生生勾出她的「心魔」。
溫雲岫見她不願多說,自己也不便再插手,沉默片刻後開口道:「我明日就走了,臨別再給你卜上一卦如何,便當是臨別贈禮了。」
柳初年長出了一口氣,勉強分出些心思調侃道:「你一個史官,倒是對這占卜之術感興趣。」
「或許我前世是街邊擺攤的算命先生呢,誰說的準?」溫雲岫從袖中摸出了三枚銅錢,微微偏著頭笑道,「怎麼,難道我當年為你卜的那一卦不準嗎?」
柳初年注意到搖光微微變了臉色,但卻也沒心思細究,只無可無不可地隨著溫雲岫卜了一卦。
搖光坐在不遠處看著兩人,看到卦象之後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溫雲岫想了想卦象,目光有些閃爍:「六三爻。」
「何解?」柳初年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大順遂。
「看你自己怎麼想了。」溫雲岫將銅錢收起,輕聲道,「爻辭為『即鹿無虞,惟入於林中,君子幾,不如舍,往吝』。」
「往吝……不如舍?」柳初年不置可否,眼神定定地看著桌案。
溫雲岫看著她這樣子,突然覺得這一卦還不如不卜,盡力彌補道:「這種事情,還是得看你自己怎麼想,卦象不過是外在罷了。」
柳初年靜靜地坐在那裡,也不知將她的話聽了進去沒有。
許久後,終於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兩人行了一禮:「多謝二位這些時日的恩情了,還望後會有期。」
溫雲岫點頭一笑,回了她一禮權當作別。
柳初年說不清深夜造訪二人究竟領會了什麼,但心中的那絲躁動卻在那一卦中煙消雲散,那些惶然易怒也都被壓了下去。
雖說如此,但她仍是將定魂玉珍而重之地帶在了身上,以防自己再次失控。
次日一大早,便有侍女來回稟說溫雲岫與搖光已經不辭而別,人去樓空。
柳初年昨晚便已猜到兩人不會再特地來辭別,故而也沒什麼驚訝,只吩咐侍女將齊竹喚來,想要問問昨日之事。
可還沒等侍女離開房間,便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而後便是極力剋制的敲門聲。
「進來。」
柳初年話音剛落,便看到齊竹行色匆匆地推門而入,似是有些迫不及待,彷彿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
齊竹原本心中已是十分震驚,但在看到柳初年淡淡的神情時,心上彷彿被澆上了一桶雪水,強迫著他鎮定了下來:「晉國傳來訊息,說是晉帝昭告天下,元熙帝姬叛國。」
「若只是如此,還不至於讓你如此失態吧。」柳初年輕輕地拂過自己的衣袖,「還有什麼,一併說了吧。」
齊竹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昨夜我奉命審問元敏帝姬,從她口中得知,當初白姑娘離開晉國時曾遭到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