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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的眼神愈發有些冷,她揚眉看著南喬,一字一頓地說道:「元熙就是柳初年。」
「若我沒猜錯,你是不是還曾告訴她,你愛的是現在的她,以前的種種都與現在無關?」白卿不需要南喬的回答,只看著她的臉色就得到了答案,她冷冷地笑道,「如果一個人連以前都拋棄掉,她又該立足何方?更何況,她的過去也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初年自己尚且未曾全然摒棄以前的種種,你卻半推半就地將她的過去與現在分割開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不觸及她的傷口?」
「還是因為,你們之間隔了數年的光陰,那些事情是你難以啟及的種種,所以你乾脆將那段時間徹底否認掉?」白卿句句緊逼,像是鐵了心要將南喬心底深藏的那點東西全扒出來一樣,「南喬帝姬,你捫心自問,你這麼急不可耐地否認掉她的過去,究竟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自己?」
「不……我沒有那樣想過……」南喬微微後仰,倚在椅背上,「若不是為了初年,我怎麼會從一個紈絝變成現在這樣子,我怎麼可能為了自己一己之私就那麼對她?」
「你覺得你是為了初年嗎?」白卿彷彿失去了逼問她的興趣,神情中幾乎都有些無奈了,「你若這麼想,可真是給她扣了好大一個帽子。」
「帝姬,你怎麼不明白?你變成這個樣子,最大的受益人是你自己,而不是初年,所以你不必想得好像自己為了她做了多大的犧牲一樣。就譬如前些日子的宮變,若非你成了這樣子,只怕早就連著梁帝一起橫屍當場了。」
南喬定定地看著白卿,緩緩地開口道:「或許我有些事情的確做得不對,但你不應該全盤否定掉我對她的感情。或許這感情有些自私、狹隘,但我的確是將自己的心都給了她的。」
白卿盯著她看了片刻,終於鬆了口:「我承認,我在這一點上的確有些偏激了。若說這一點我尚且能理解的話,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真覺得初年的前半生都是被鳳鉞利用的一把刀?」
南喬默然,她想要否認,但卻發現自己無力否認。
自從見識過鳳鉞的種種之後,她有時候的確覺得柳初年在鳳鉞的控制之下做了很多錯事,譬如血洗衛國都城。她在偏激的時候甚至還會覺得,柳初年大抵的確是受了鳳鉞的影響,不然怎麼會執意挑起秦晉兩國的戰爭,只為了報復鳳鉞呢?
「南喬帝姬,你的眼呢?為什麼不能睜大眼好好看看?」白卿冷靜下來,也不再咄咄相逼,只嘆了口氣問道,「你以為當初晉國元熙帝姬的名聲享譽八荒只是因為她能徵善戰,擅長陰謀詭計嗎?若是如此的話,百姓又怎麼肯接受呢?」
「元熙掌權數年,任人以德虛心納諫,對四境之民都算得上十分寬厚。誠然,她在鳳鉞的逼迫下做過一些難以放到檯面上的事情,可她卻竭盡全力在晉帝的施壓之下想盡辦法庇護百姓。」白卿想想那些年的種種事情,現在都覺得艱難無比,「她或許自己不說這些,但你怎麼能真的以為她是那樣壞的人呢?」
白卿覺得自己對南喬的要求未免有些苛刻,可在她看來,柳初年值得最好的。這是她的私心,所以她才會這麼質問南喬。
南喬徹底冷靜了下來,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幼稚到只知道問問什麼的小帝姬了。先前她走入困境,只是因為身旁沒有一個瞭解柳初年的人能為她答疑解惑,就算當初那個青衣店家也只能泛泛來講。
可白卿不同,白卿是見證了柳初年的過去的人,她對柳初年的瞭解超過任何人。所以當她一句句地質問出來之後,南喬終於徹底明白了自己錯在何處。
「她先前告訴我,她這次前往晉國是為了挑起秦晉之間的戰爭,讓鳳鉞親眼看著晉國都城淪陷。」南喬曾經為此耿耿於懷,現下說出來這話自己都不信,她轉頭看向白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