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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就感覺到體內的念力猶如開閘的洪水一般衝向秦歌的手掌心。

感受著身體裡越來越少的念力，他的眼睛越睜越大，心如刀割。那可是他幾十年風雨不輟修煉得來的能力啊！就這麼為他人做了嫁衣，這讓他如何甘心？

可不甘心又怎樣？誰讓自己當初不聽兒子的勸阻，非要來找冥王為孫女報仇呢？因為太寵溺孫女？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還不是因為傳說中冥王已經失去空間之力，想著踩他上位，好爭奪今年的“沐心權”？說到底，還是太貪心了啊！

也罷，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徒勞，好在體內靈根他奪不走，只要有命在，大不了從頭再練就是。

湯秋池一邊因身體裡的念力漸漸枯竭而心頭滴血，一邊為自己打著氣。

修神一脈的人大多長壽，他少說還有二三十年好活，即便從頭再來，也會很快比一般普通人類強很多的。

這時，秦歌終於吸乾了湯秋池的念力，閉目細細體會了一下，嘴角就勾起一個冰冷至極的弧度。

“湯老頭，你是專業玩水的，想必應該會游泳吧？！”

湯秋池一呆，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還是老實答道：“我靈根屬水，天生就能在水下呼吸，在靈根耗盡之前，呆多久都沒關係。”

“是嘛！那我就祝你好運了。”

話音剛落，湯秋池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的四肢已經被秦歌用空間切割了下來。

“秦……秦歌！你言而無信，你不得好死……啊……”

秦歌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大罵著的湯秋池就朝著渾濁的黃河跌落下去，幾秒鐘後濺起一個小水花，就再無聲息。

“老王八！老子只說饒你一命，可沒說過不傷你，反正你也能在水下呼吸，沒手沒腳怕什麼？說不定哪天你就進化出鰓和鰭了呢！”

對著河水嘟囔一句，秦歌這才低頭看向懷裡的霍小雅，柔聲道：“淋了半天雨，小心感冒，我送你回家吧！好好洗個熱水澡就會沒事的。”

霍小雅看著他的眼睛，問：“殺許夢菡的那一路人一定會失敗，是不是？”

秦歌心裡嘆口氣，點了點頭。

霍小雅咬了咬下唇，又問：“如果我要殺她，你一定會阻攔的，是不是？”

秦歌還是點頭。

“那，如果是她要殺我呢？”

“我當然也會保護你。”

“為什麼？我跟你無親無故，還陷害你，讓你的親人置身危險之中，而且，我也知道你對我沒有喜歡的感情，為什麼要保護我？可憐我是個沒爸的孩子嗎？”

秦歌想了想，搖頭道：“說實話，我不知道，只是單純的不想你受傷害。其實，我殺過不少人，也不怕殺人，可我卻不喜歡殺人，真的不喜歡。世間每一條生命，從呱呱墜地，到垂垂暮年，其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任何人都沒有權力隨意剝奪，神都不可以。

這樣說，可能會顯得我很虛偽，因為我剛剛還間接殺了一個人，但是，我敢說我對生命始終都懷有一顆敬畏之心。小雅，你心中有深仇大恨，我無權阻止你要做什麼，可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霍小雅問。

秦歌深吸口氣，盯著她的眼睛說：“不到萬不得已，永遠永遠不要輕易親自殺人，人血太髒，只要沾上，一輩子都洗不掉的。”

霍小雅低頭沉默良久，再抬起頭時已是淚流滿面，“秦哥哥，那你能告訴我，我爸爸的死該怎麼辦嗎？”

這個問題，秦歌沒有答案。

霍小雅與許夢菡之間是一個死結，除非一方原諒、或者另一方贖罪才能解開，根本沒有第三條路可走，秦歌身為一個外人，更沒有資格強行插手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