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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簡溪的心思千迴百轉,終歸下了決定。拜祭於老太太,遠遠地看他一眼,然後回國。
大巴車還未到主宅,已然行駛緩慢下來,因為兩邊長長道路都被緊緊挨著的轎車所停佔,四處都是過來弔唁的賓客,放眼望去,竟是黑麻麻的一片。
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下車走過去。簡溪隨著眾人下車,仰頭看向不遠去的別墅。那天的笑聲與於老太太的唱戲聲音似乎還在耳邊環繞,不想短短兩三個月時間,竟就物是人非。
主宅院門前有許多黑衣男女看守,似乎是些保鏢,進出這宅院的看上去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但簡溪完全沒有注意,甚至連從身邊走過的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
靈堂設在大廳,庭院四周已擺滿了花圏,靈柩停在大廳正中央,有僧人在誦經做功德,於良泰領著於家子孫站在兩側,向前來祭奠的賓客行鞠躬行禮。
簡溪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凝視靈堂掛著的慈祥老太太的照片,莫名有些鼻酸,她畢恭畢敬地行了三鞠躬。於家家屬回以一禮,簡溪等人又向家屬回了躬禮。
可是於南彬並不在回禮隊伍之中,簡溪透過間隙,才看見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無神地銜著一根煙,那菸灰已堆得很長,他卻毫無所知。
總公司副總上前與於良吉於良泰二兄弟表達哀悼,簡溪就那樣直直地注視著於南彬,他那模樣讓她的心刺刺地疼。
副總說完了話,帶著大家離開。簡溪艱難地挪動腳步,忽而瞄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上前抽掉他嘴上的煙,塞了一杯熱茶給他。
那應該是他的妹妹什麼的吧,他在家裡應該有人照顧的。簡溪稍稍放寬了心,輕輕嘆息一聲,最後再看了於南彬一眼,轉身與大家一同走出靈堂。
就這樣吧,下午就回國去吧。
簡溪跟在最後面,垂著頭緩緩往外走去,就在她要跨過鐵門時,她的手腕被人自身後抓住——
簡溪一驚,回過頭去。
於南彬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簡溪忽覺一眼萬年。
「是你。」他平靜地道。
簡溪心被抖動,她對上他的眼眸,嘆息說道:「於總,請節哀。」
「為什麼不找我說這句話?」
「我……」
有來弔唁的親戚迎上來,打斷了二人對話。一個看模樣是於南彬姐姐的女子抱了抱他,讓他不要太難過。
簡溪站在一旁只覺多餘,她想悄悄離開,手腕卻被再次抓住。她詫異回頭,手腕上大掌的主人還在與賓客說話,沒有看她,手下卻握得。
等他們對話暫告一段落,簡溪道:「我該走了。」
「留下來。」
「可是我買了下午的機票。」
「退了它。」
「我……」
於南彬深深凝視她,哀求一般,「留下來,陪陪我。」
簡溪再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被於南彬叫人帶到了小客廳,獨自一人坐在柔軟的皮沙發上,緊閉的房門隔絕了靈堂的聲音,但她仍然坐立難安,幾次起身想走,次次敗於耳邊迴響的那句「留下來,陪陪我」。
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於南彬踏進了小客廳。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打著黑色的領帶,臉色顯得很蒼白,他闔上門對她歉意勾了勾唇,「抱歉,來拜祭社母的客人有點多,我一時脫不開身。」
「我知道,你不用招呼我的。」
於南彬走近,在她身邊坐下。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片刻,簡溪撇開了視線,於南彬卻還在看她。
於南彬側身注視她良久,久到簡溪幾乎渾身緊繃,他才緩緩開口,「……我想過你也許會來,但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