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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纖塵不染，別說面，調味盒裡連個鹽粒子都沒有，只有冰箱還有使用過的痕跡。

書房也是如此。

談北遙打電腦做作業都在客廳的桌子上完成，他懶得拐個彎去別的房間。

最後是臥室。

顧滄行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後伸出手來。

談北遙最隱私的那片區域，被人伸手開啟了。

床上是沒疊的被子，平鋪著，看上去像是在等待主人回來。

衣櫃的門沒關，好幾套白色的西裝襯衫掛在最大的掛衣區裡，罩著防塵罩。

都是顧滄行給他買的，方便他跟自己出席一些正式場合。

剩下的幾個格子裡堆著一堆沒帶走的衣服，甚至還有一件褪色的長袖t恤，談北遙把它當睡衣了，沒捨得扔。

床頭櫃上放著兩個手電筒。

談北遙睡覺是不關燈的，高階公寓停電的機率小一點，他也不敢賭。

顧滄行想往前走兩步，腳踢到了什麼。

他低下頭。

腳邊有一個大大的箱子，箱子裡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堆書。

顧滄行拿起一本翻了兩頁，是漫畫。

書下面還有幾張畫得很香艷的海報。

箱子的角落裡放著個奇怪的獎章，正面寫著：「落筆網站金牌畫手——難盡。」

背面是奇怪的熊貓人頭像，下面是「有1嗎？我午夜兇0。」

顧滄行翻了一下，又找到了幾個燙金的「落筆網站於xx節贈與難盡大大」的禮物盒。

他拿手機搜了一下，連百度百科都有。

難盡，以畫風香艷，人設大膽，故事悽美著稱的網路畫手，微博粉絲過百萬。

顧滄行翻著翻著，頓住了。

筆名難盡的畫手最新一本的漫畫裡，受是個高高在上的總裁。

雖然性格、人設跟顧滄行截然不同，但偶爾的幾張圖，顧滄行還是認出了熟悉的自己穿過的衣服，戴過的手錶。

顧滄行把手機關上，走到床邊，轉過頭的時候看見了正對著床的櫃子。

櫃子最上層放著幾個獎盃，主人顯然很是愛惜，獎盃外面都罩著玻璃罩子，都是他在網站徵文獲獎的證明。

而在獎盃下面，是滿滿當當一整個櫃子的酒。

顧滄行坐到床上，看著這一櫃子的酒。

當初他帶談北遙走的時候問過的，有沒有偷偷藏酒。

那時候跟他還不熟的談北遙梗著脖子大聲跟他說「沒有」。

顧滄行知道他在騙自己，卻又覺得他可愛。

因為一向能把控全域性的顧總裁有自信，自信對方愛著自己，那些小小的謊言就像是不痛不癢的玫瑰上的刺，扎不疼他。

可如今，顧滄行在想……談北遙真的愛著自己嗎？

如果是真的喜歡，他怎麼能在自己的作品裡，讓穿著自己穿過的衣服，戴過自己戴過的手錶的一個角色喜歡上別人？

——他那嘴裡一句實誠話都沒有，你想聽什麼他說什麼。

是啊。

他是真的很會騙人。

可以一邊喝著酒，一邊在微信上跟自己說「吃了餃子」。

可以一邊怕的發抖，一邊笑著來擁抱自己。

也可以像現在這樣，一邊小心翼翼的，讓人心疼的說著喜歡，一邊給國外的大學遞留學申請。

如果不是今天他來替他取信，這個人要怎麼做？

要在自己這兒拿到足夠的利益後偷偷出國留學嗎？

——他敢！

顧滄行一拳打在了櫃子上。

玻璃破裂，櫃子裡的一瓶紅酒撞倒了旁邊的紅酒，紅色的酒液混雜著玻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