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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光明媚的倪燕歸,哪怕當眾讀檢討,她都不當回事。她會懊惱、會沮喪,但之外,總有一份俏皮。
陳戎是第一次見到她悲傷的眼睛。她慌張,低落,這不是無憂無慮的她。
他忽然覺得,他的母親才是真正參透世界的人。
他的一切都是支離破碎。他流著惡人的血,遺傳了惡人基因。所以,他喜歡的姑娘對他說害怕、恐懼。
「倪倪,我喜歡你的笑。」之後,陳戎再想說話,說不出來。他最想做的,是去格鬥館繼續那一個名叫「暴擊沙袋」的專案。
倪燕歸扯了扯嘴角,又給閉上了。他喜歡,但她為什麼要笑給他喜歡?
陳戎把手插進褲袋裡,手背青筋顯露。他冷冷地說:「你走吧。」
「啊?」倪燕歸點頭,「那個……你要是不放心,就再去醫院吧。」
他避開了她的問題,說:「我數到五,你如果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一、二、三……」
倪燕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四。」陳戎停住了,手上握拳,「還不走?」
她撥出一口氣:「陳戎,再見。」
陳戎看著她的襦裙消失在了門邊,喊下最後的數:「五。」
李筠聽同學講起嘉北的校花評比。
同學講得煞有其事。二十進十,十進五,五進三,最後她的票數遙遙領先。
李筠覺得好笑。但不可否認,她在這場化妝舞會上,的確桃花朵朵開。她後悔把這裡當成傳統的舞會現場——其實這是妖怪的聯誼。
李筠收到舞會的邀約,跟李育星打了招呼。
李育星憶起當年,說嘉北大學的舞會多麼驚艷、多麼絕倫。
不得不說,李育星老了。他不瞭解,在嘉北一年一年的傳承裡,舞會早已變質。
他送給女兒一副鑲鑽的面具。
到了現場,鑽石卻不搶眼。
李筠的旁邊,站了一個綁著辮子的二郎神,他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裝上了電池,宛若射光。
鑽石頓時暗淡。
面罩似有或無。李筠被同學認出來,成了眾人的焦點。
「李筠,有沒有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男同學優雅地彎腰。
李筠正思考如何婉拒,手腕間的小袋子微微震動:「抱歉,我接個電話。」
「哦,你請。」男同學微微一笑。
小袋子太小巧了,她費了勁,才拿出被壓在底下的手機。
對方已經結束通話了。
是陳戎。
之後,他發了訊息:「姐,我在美術研究樓,談談。」
李筠的這個弟弟,做事情有他的一套想法主張,她極少過問。
弟弟偶爾徵詢意見,她會斟酌、會商量,更多的時候,她保持沉默。
從她的角度講,弟弟的觀念和李家家規不合。好比他後腰的磅礴刺青,她嚇了一大跳。
九尾的尾巴朝天勾,也向下撇。藏進他的褲頭。
弟弟說:「媽不知道。」
幸好母親不知道,否則不知道鬧成怎樣。
李筠也不贊同這個刺青,但她說:「你喜歡就好。」
她是深受李家教育的人,她不認為自己能給弟弟指明方向。她盼著,盼著弟弟,飛出去吧,飛得遠遠的,那裡才有自由。
她好奇弟弟的女朋友,但陳戎沒有介紹彼此。李筠不會主動去見倪燕歸。
李筠想去照顧弟弟的生活,但她生於李家,長於李家,她怕李家家規給弟弟套上更深的枷鎖。她寧願當一個旁觀者,或觀眾,或聽眾,更是弟弟的樹洞。
李筠想要離場。
同學一個接一個地和她攀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