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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副破裂的眼鏡放在桌上。她把眼鏡移到一邊。坐在椅子上,四處望望。
桌上很簡單,電腦、鍵盤、滑鼠。
筆筒排了一列。馬克筆、針管筆、以及有幾個專門放素描鉛筆的筆筒。
她一眼掠過。伸出手掌,蓋了蓋那幾支鉛筆,筆心戳得她癢癢的。
真神奇,他能把鉛筆削得一樣長。
高筆筒之後,有一個矮筆筒。她又拿手心去量。同個筆筒的鉛筆,是同樣的長度。
倪燕歸把筆筒拿過來。
鉛筆晃了晃。
她發現鉛筆的傾斜也是有角度的。
她和陳戎交往那麼久,倒沒留意他有這方面的強迫症。
從上往下望著筆筒,她覺得筆尖形成的平面,似曾相識。
哦,對了,是「十二支煙」。
她竟然從陳戎的東西想到「十二支煙」,荒謬極了。她趕緊中斷聯想。
陳戎的書架,放的是專業書籍。
倪燕歸用手指在書脊上敲了敲。見到一本建築規範,她想到什麼,拿起翻著目錄,對照著翻看。
讀完上面的條規,她心生一計。
倪燕歸留了張字條,輕輕地走了。
之後,她去了派出所。
陳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出的不再是冷汗。
醒來時,他的手搭在額頭,燒已經退了。
他摸了下鼻樑——沒有眼鏡。
陳戎一手握住床杆,翻身從床上躍了下來。
他一眼見到桌上的禮盒和保溫桶,以及壓著的一張紙條:「戎戎,晚安。」
他正要去開禮盒,不經意一瞥,突然定住。
筆筒被動過了。
他從短筆筒裡挑起一支鉛筆,在指間轉了轉。
昏暗的燈把他籠在影子裡。
第二天,陳戎還是請假。
倪燕歸叮囑他:「好好休息。」
她今天上色彩課,拿起素描鉛筆打草稿的時候,把筆轉了轉。
她失笑。能把鉛筆一支支地削成同長度,她的男朋友真是好耐性。
盧煒在六人小群說:「元旦快到了,你們有節目嗎?」
林修沒有在手機打字,他人站在盧煒邊上:「以前跟燕歸跨年。今年不行了,孤獨啊。」
盧煒:「孤獨的你,有沒有想要去熱鬧一下?」
林修瞥過去:「你有什麼計劃?」
盧煒掃了掃自己的劉海:「舞會。」
林修:「哦,高大上。我更孤獨了。」
「我要去,肯定拉上你啊。」盧煒抱住林修的手,「不止你,還有我們『大家』!」
林修抽出手:「得了吧。軍訓表演記得嗎?董維運,燕歸,兩個上去了。一個彈,一個唱,水平都不怎麼樣。你覺得我們班有誰是能歌善舞的?」
盧煒笑了:「舞會,是個名詞。」
黃元亮從畫架裡探出頭:「動詞是什麼?」
盧煒:「聯誼。」
黃元亮的眼睛又圓又亮:「跟誰?」
「你們不知道吧。往年的元旦都有化妝舞會。」盧煒說,「我也是受人之託。今年主辦的版畫班,想要整一出重頭戲。當然人越多越熱鬧。」
黃元亮問:「化妝舞會?是不是相對眼了,就能抱在一起唱唱跳跳的?」
「你那是廣場舞。」林修不冷不熱的,「化妝舞會,個個千奇百怪,群魔亂舞。這都能相中,太重口了吧。」
「不是噢。」盧煒伸出食指,搖來搖去,「每年的化妝舞會,都有風花雪月的故事。」
董維運插話進來:「版畫系的系花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