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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科的醫生馬上就到。」徐有容在旁邊糾正了孫立恩的命令,「等麻醉科來做頸靜脈埋管補液,四肢補液現在意義不大。」
「準備晶體液……」孫立恩迅速在心裡根據公式算了一下病人需要的補液量,「和血庫聯絡,先調500毫升血漿來……」他又看了一眼還在繼續升高的心跳,「調一千毫昇平衡液。再上一支芬太尼,按照二十總量毫升配泵,每小時流量一毫升。」
芬太尼是管制類強效鎮痛劑,鎮痛效力是嗎啡的80倍。而對於燒傷患者來說,他們最需要的其實並不是清創處理或者抗感染治療。而是這種強效鎮痛劑。
大面積燒傷帶來的疼痛,是會直接讓人精神崩潰的。
第五十五章 建立靜脈通道
芬太尼是一類管制藥物,是醫院裡管理控制最為嚴格的藥物。開具處方的醫生需要使用俗稱「紅票」的紅色處方單。
每張紅票上都有獨立的編號,以便於醫院審查部門跟蹤處方流向和藥品使用情況。而徐有容剛剛加入治療組幾個小時,她所持有的紅色處方單編號還是隸屬於神經外科的——能用在搶救室的紅單還沒引發到她的手裡。儘管很想儘快解除病人身上的痛苦,但徐有容卻對此愛莫能助。
孫立恩更不必說,他還沒有處方權呢。但好在他足夠機靈,在看到徐有容犯難的表情後,孫立恩扭頭拔腿就衝出了搶救室。一把抓住了正準備回辦公室的劉堂春,「劉老師,快,開五毫克芬太尼!」
劉堂春短時間內第二次被孫立恩拽著胳膊往回扯。可憐劉主任五十多歲的歲數,雖然年輕時候當過兵,但身體畢竟不如三十年前。孫立恩情急之下手上又失了輕重,把劉主任拽的直瞪眼睛。
開紅單這種事情其實找其他急診科的醫生也行,並不一定非得把劉主任從大廳裡綁架過來。只是孫立恩卻還有點別的想法——他已經按照教科書上的要求,進行了嚴重燒傷搶救處理。但胼胝體斷裂這個狀態卻讓他有些不安。不管是早上還是晚上吃飯的事後,孫立恩都沒有在趙衛紅身上看到這個狀態。那麼可能的推斷只有一個,趙衛紅的胼胝體斷裂發生在其出院後。從出院後開始計算,到再次被送上急救車為止。這一個小時中,趙衛紅正常運轉了六十七年的胼胝體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孫立恩怕的是,燒傷只是苦肉計,而胼胝體損傷才是真正的殺手鐧。他必須儘快讓劉堂春意識到病人存在著嚴重的腦組織損傷。萬一這燒傷是為了掩蓋胼胝體的損傷……
孫立恩對趙衛紅一家的人性完全不抱希望。
劉堂春很快就開出了紅票。早就候在一旁的實習男護士接過紅票就朝著藥房跑了過去。燒傷帶來的劇痛反向作用在趙衛紅身上,強烈的疼痛刺激著她的大腦不斷分泌著多巴胺。而這些多巴胺進入粘稠的血液後,又直接刺激著她本就不堪重負的心臟繼續快速跳動。如果不能儘快止痛,這顆心臟的徹底罷工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如果心臟罷工,趙衛紅就基本上等於死人一個——以她現在的狀況絕對不可能進行心臟移植。而大面積燒傷意味著迴圈系統裡會有很多廢物需要處理,肝腎在超限制運轉過程中如果不能得到足夠的血液供應,那它們也將一個個進入罷工的行列裡。
這是大面積燒傷的第一關——多器官衰竭。
趙衛紅被送到第四中心醫院搶救室的第三分鐘,麻醉科的醫生終於趕到了現場。
維持迴圈系統運轉是麻醉科醫生們的拿手好戲,和治療疾病的心內科以及呼吸科不同,麻醉科的主要工作是維持而不是治療。因此在治療手段上,麻醉科也顯得粗暴很多。除了極個別喜歡唸叨「大郎,把藥喝了吧……」的醫生以外,麻醉科的醫生們更多的時候是不怎麼說話的。他們需要監護病人的心跳,呼吸,血壓,甚至有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