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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器掃描過他全身，而後連線到理察的耳機用機械合成音說道：「身份認證成功，歡迎回來，利爪。」

偽裝成電話亭的電梯向下沉去。

理察摸摸腰間貓頭鷹形狀的飛鏢，在它和麻醉針之間猶豫了一下。

或者先看看讓託馬斯另眼相待的客人是誰吧。他想到。

電梯在接觸到底部後平滑地停了下來，金屬門向一側劃開，伴隨著凜冽的破空聲。理察呼吸停住，猛然向後彎腰避開對手的攻擊，正待反擊時聽到對方疑問的聲音：「迪克？」

理察舔了下嘴唇，心臟跳得還有點快，敷衍地笑道：「我更喜歡陌生人叫我全名。」他彎腰從地上撿起襲擊者的暗器，「這是什麼……蝙蝠？」

「理察·格雷森。」男人念出全名，「託馬斯·韋恩讓你來的？」

雖然是疑問句，他說得卻很肯定，還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理察注意到在他到來之前，這個打扮成蝙蝠的青年正在仰頭觀察放在書架上的相片——是辛迪加，旁邊報紙上印有形同虛設的懸賞通緝令，上面金額還不如韋恩企業明面加暗地裡年收入的零頭。

「你是誰？」理察暗暗戒備，但讓自己看上去很放鬆的樣子，「他沒來得及告訴我。」

「那麼他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你可以叫我蝙蝠俠。」

理察沒忍住發出笑聲：「不好意思。」他擺擺手，「我的意思是我喜歡這個代號。好吧蝙蝠俠先生，你不打算邀請我進去嗎？雖然這棟房子也不是你的。」

蝙蝠俠看了他一眼，側開身讓出道路。理察經過他身邊時又摸了摸腰間，正評估雙方的實力差距，對方忽然伸出手來把他嚇了一跳，應激之下差點拔出武器。

「你幹什麼？」

「……」

蝙蝠俠看上去有點無語。

「我的蝙蝠鏢。」他簡短道。

黑髮少年睜大眼睛：「居然要回收？託馬斯願意把安全屋借給你，卻不提供裝備援助？」

他用手指撫摸了一下蝙蝠鏢並不算太銳利的邊緣：「我按在中間凸起的位置會怎麼樣？」

「爆炸。」

「哇。」男孩說，「威力呢？」

「不會死人。」

布魯斯得到了未成年人驚訝的注視。

「不會死人？」理察重複了一遍，「那這東西有什麼用？」他的指尖虛按在蝙蝠鏢中央的位置，盯著男人的眼睛再次問道：「你是誰？和託馬斯是什麼關係？」

「……」布魯斯認為這是個有點幼稚的威脅，但毫無疑問也是威脅。

理察·格雷森。面前的孩子比他認識的人年紀更小，也更壞——這個形容詞並不是指天性，而且某種由周圍環境賦予的自然而然的東西。他談到交易、傷害、死亡，口吻帶著天然的適應性，且並不以此為恥。

然而這種對黑暗面遊刃有餘的態度並不是被強迫形成的。理察和布魯斯見過的從小被收養的殺手、僱傭兵或者間諜不同，那些人要麼被洗腦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麻木到無知覺，要麼清楚地知道他們走在一條不被常人接受的道路上，連在街頭流浪長大、靠偷竊搶劫求生的孩子也不如理察表現出的坦然。布魯斯甚至覺得，男孩的成長環境應當能稱得上是安穩富足。

——要不然，他不會在對話間產生對方和自己認識的人相差無幾的錯覺，又被年輕人接下來的話打破這種錯覺。

就好比今天你的朋友和昨日看似毫無區別，只是吃飯時你突然發現從來不吃海鮮乃至厭惡它的人突然點了仰望星空派。熟悉又陌生的微小細節令人生出詭異的心理感受，布魯斯一時沉默著沒有說話。

而理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看著連臉都不肯露出來的男人和手裡以貓頭鷹作為天敵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