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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互相對望,卻一言不發。
若是放在往日,這絕對是不可想像的,然而今天,前後發生在兩人之間的事不僅加深了誤會,更造成了無法忽視的尷尬。
不知過了多久,蒼凜雪冷笑一聲,將狄蕉一把揪起來,手卡在他的脖子上,說了句『我真沒想到,你這麼迫不及待想要男人上你,我對你太失望了』。
狄蕉知道蒼凜雪誤會了,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反正你也不要我,難道我還沒有選擇自己道侶的自由了?」
「你什麼意思?」蒼凜雪瞬間側目,這一眼簡直目光如刀。
狄蕉笑了,只是這笑容裡有太多淒涼,他說:「大師兄明明知道我喜歡你,卻屢次拒絕,我自知配不上大師兄,所以準備和齊——!!!!!!」
狄蕉話沒說完,嘴就被蒼凜雪堵住了。他腦子裡嗡地一聲,一股莫大的氣惱立刻自胸口衝上腦門。他掙紮起來,憤怒又羞臊,被蒼凜雪緊緊抱住身子卻一點兒都不肯屈就,到了最後,狄蕉甚至想也沒想給了蒼凜雪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抽在了蒼凜雪臉上,卻更像一把刀插進了他心口。心臟瞬間就絞痛起來,本是碎心之痛,蒼凜雪卻置其不顧,只雙眼定定地望著狄蕉,那雙眸中盛滿複雜而又捋不清的情愫。
狄蕉和他對視,他感覺自己好似在蒼凜雪的眼裡看到了莫名其妙的悲傷,這眼神令他十分不適,他不由便撇開了頭。也就在這時,狄蕉忽覺一陣心悸,心口上好似被人點了一把火,這火呈燎原之勢,瞬間蔓延至他全身。原來竟是蒼凜雪那十滴血在燒著合歡露的藥性,這樣祛毒雖然徹底,卻也極其痛苦,這個滋味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
狄蕉卻生生守住了。其實要解合歡露的藥性哪裡有用受這份罪,只要行房兩三次自然就過去了,明明可享人間極樂,蒼凜雪卻寧願用滴血也不肯和狄蕉合合,狄蕉不知隱情,他能想到得就只有大師兄實在是嫌棄他得很。
燒吧。
狄蕉自虐般地想,這十滴血燒光了藥性,最好也連他們之間的情誼一起燒掉,這樣自己的心就不會這麼疼。
然而就在狄蕉萬念俱灰之際,蒼凜雪卻一把扯開了他的衣服。
「你幹什麼?」狄蕉氣瘋了,拼命護住自己的衣衫。
蒼凜雪卻只冷冰冰地說了兩個字『雙修』。
他說雙修,就真得只是雙修。因為狄蕉體內的血之火只有蒼凜雪的水靈之氣才能平衡,而且這次還不能像之前十八年那樣只行一周天,十滴血就要行氣十週天,也就是說那本接氣手冊上一直被壓著的第二階段,兩個人今天就要做九次。
這對狄蕉來說簡直可以算是人生里程碑一樣的儀式。他從來都不知道這第二階段原來會這樣疼,雖然大師兄全程沒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甚至比以往更加嚴肅,狄蕉從他身上連一點兒旖旎的色彩都找不出,但真正合體的那一刻,狄蕉還是哭了。
眼淚就像不受控制一樣地流了下來。
他趴在蒼凜雪肩上,四肢纏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蒼凜雪的氣息順著脊柱穿行在自己的經脈裡,除了哭,他都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情緒來表達這一刻的心情。
兩人之前這個行為,是狄蕉期盼了許多年的夙願。然而真正發生的時刻,卻又無比諷刺地不帶一絲溫情。這對狄蕉來說,何其殘忍?
身體很疼,大師兄很冷,夙願破碎,心願卻達成。狄蕉累昏過去之前,深深地看了蒼凜雪一眼,恍惚中他好像在大師兄眼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憐惜?這一刻,狄蕉心口發酸,他想就算是眼花、就算是夢、就算是我一廂情願的幻覺,我至少在今天終於感受到了一點點幸福,雖然只有少得可憐的這麼一點兒,但夠了,至少睡著之後,我應該不會做噩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