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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國王,試圖做出這樣站在貴族對立面的事情也是會被砍掉腦袋或者偷偷謀殺掉的。
小國王將一封信捏在手指間,展示給坎特伯雷大主教看了一眼,溫言細語:「您是否對我本人或者我的統治有什麼不滿?是約克家族無法給予您想要的榮耀?還是蘭開斯特承諾了您教宗的位置?」
只是一眼,坎特伯雷大主教上半身就軟了下去,雖然沒有仔細看到上面的字跡,但他再清楚不過這種特殊的紙張和徽章代表著什麼了——為什麼會在國王手裡?他明明已經好好收進保險箱了!
也不是坎特伯雷大主教愚蠢,不懂得燒掉信件避免留下痕跡,而是他覺得自己需要在手裡握著一點把柄,否則以後怎麼保證自己的安全?
背後的汗一下子浸透了他厚實柔軟的絲綢羊毛衣服,剛才還覺得舒適的溫度變得不可忍受起來,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滾,豐腴粉紅的臉頰變得慘白,大主教從懷裡掏出手帕顫抖著擦起額頭上的汗,一雙眼珠飛快轉動起來:「不不不,我尊敬的偉大的聰慧的國王陛下,我絕無如此冒犯您的想法,我是您虔誠的臣民,也是約克家族的鐵桿支持者,蘭開斯特那群褻瀆者怎麼敢覬覦您的王冠……天啊,這真的是個天大的誤會!請您聽我解釋。」
他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脖子通紅,整個人像是一隻被扯住了翅膀的肥大公雞。
「這是、這是一個誤會,請您相信我,我、我也是被逼無奈……有人脅迫了我。」
他說到後面,眼神一亮,緊緊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壓低聲音彷彿在向國王透露一個驚天大秘密。
「是的,有人……脅迫了我,他逼我去做這樣可怕的事情,讓我背離了對您的忠誠,在主的面前毀壞誓言,天吶,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我每天晚上都忐忑不安無法入睡,唉,假如我知道他是個這樣的惡魔,我絕不會聽信他嘴裡裹著蜜糖噴出來的毒液!」
大主教慷慨激昂地說著,一雙眼睛閃閃發光,右手虛握,彷彿正握著一柄無形的長劍,而他秉持著他「對國王的忠誠和對主的虔誠信仰」,正要與他幻想中那個可怕的惡魔決一死戰。
「唉,我請您寬恕我,一個偶爾也會糊塗犯下錯誤的老頭兒,我年紀太大啦,有時候也會被這些荒唐的言語所矇蔽,就是聖人都無法避開魔鬼的讒言那!哎呀,當然,像您這樣智慧的君王一定能一眼看破對方的謊言……」
小國王耐心聽了一會兒,只是這麼短暫的片刻,他就已經體會到了坎特伯雷大主教傳教時的風采,於是他打斷對方:「那麼這個誘惑了您的魔鬼是誰呢?」
不等大主教吐出那個名字,小國王漫不經心地笑起來:「哎,讓我猜一猜吧,是不是我那個野心勃勃的王叔?」
坎特伯雷大主教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最終漲紅,掩蓋了那種倉皇的慘白:「這……陛下,您實在是英明……就是格羅斯特公爵閣下,他試圖用卑劣的手段謀奪您的王位……天啊,我真是不敢讓那些悖德的話語從我的嘴裡說出來,它們會灼燒我的喉嚨讓我下地獄……只有一個天生無情的邪惡的人才能對血親做出這樣的事情——您和尊貴的理查殿下——尤其是他還辜負了,我們都知道,辜負了先王對他的信任……」
「愛德華四世是多麼的寵愛他啊!他對待他就像是對待世上的另一個自己,可是誰也沒想到死亡能帶走所有恩典,留下來的就是個無情無義的魔鬼……」
坎特伯雷大主教絮絮叨叨地展示著自己的無辜和格羅斯特的邪惡,肥胖如小香腸的手指抓著半濕透了的繡花手帕,還在不斷地摩擦那個光禿禿的大腦門,甚至因為動作太大而碰歪了那頂精緻的帽子。
「我不想聽您精妙絕倫的懺悔書,大主教先生。」小國王再次打斷他的話,把那封信慢條斯理地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