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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海面還有百餘丈遠眼睛便能夠看到光亮,海面之上冰川如蒼茫的山脈,到處白茫茫的,襯得海水更加蔚藍。再往上是青天白雲,一輪蒼白的太陽高懸天際。
盧雁長加快速度,猛然將頭探出水面,他深深呼吸,便要仰天長嘯。紅箋也自水下鑽出來,阻止他道:「快停下!」
盧雁長張大著嘴巴停在了那裡,他扭頭望向紅箋,神情頗為滑稽。
紅箋提醒他道:「別得意忘形把狼招來。」
盧雁長只得閉上了嘴,他不滿地道:「方妹子,我關了好多好多年,如今終於逃出來了,就不能叫我開心一下嗎?」
紅箋心想,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
她真元無幾,只得先用手將濕衣裳擰了水,在煉魔大牢的二十年她沒有剪過頭髮,此時出水上岸也覺著有些累贅,胡亂擰了個長長的辮子,扯了塊布條繫住,邊走邊道:「不要大意,先去找到靈氣恢復了真元再說。」
盧雁長看了看紅箋的臉色,樂顛顛地跟在了她身後。
「方妹子,你有什麼打算?」
紅箋心中盤算了一下,需要做的事情千頭萬緒,季有風死了,活下來的自己必會成為季有雲的首要目標,要躲開季有雲的追捕,趕緊將境界穩固,然後好好鑽研一下「大難經」,二十年過去,丹崖宗不知變成了什麼樣子,陳載之應該早就離開了中州,還有弟弟方崢,他會安全到達躚雲宗找到江焰嗎?各大宗門又有了哪些變化?
盧雁長不聞紅箋回答,他側頭見紅箋冷著臉眉頭深鎖,突然覺著再次遇到這位方姑娘同很多年以前他一廂情願認識的小妹子有了很大不同,若是換個場合,方姑娘不主動招呼他,只怕他很難將對方認出來。
聲音依舊,人也還是像原來一樣話不多,可她身上那股甘甜的味道不見了。
盧雁長在美人兒身邊的時候感覺向來很敏銳,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
那些死老頭子怎麼會放過這個花朵一樣的小姑娘。肯定是她被挪去玄武牢之後心身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盧雁長覺著自己高興不起來了,就像愛花的人總是千方百計不辭辛苦地想叫花兒開得更鮮艷更長久,盧雁長覺著自己有義務叫這位方姑娘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重新快活起來。
可看這姑娘好像不怎麼想繼續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模樣,盧雁長想了想,問紅箋道:「方姑娘,你還記得那赫連嗎?」
紅箋點了點頭,她自然記得,不但記得,印象還很深刻。
盧雁長察言觀色,繼續道:「他被天魔宗的人抓去了,你此番救了我,已經相當於造了七級浮屠,不如咱倆聯個手,再造它七級,你看如何?」
第一百一十章 愛花最是惜花人
赫連還活著?
紅箋停下了腳步。
當年她在朱雀牢時和那個複姓赫連的男人一共沒說上幾句話。赫連沉默寡言,一開口卻往往能直擊要害,當時紅箋對他是頗為佩服的,而且她也感覺得出,比起對另外兩個人的冷嘲熱諷毫不客氣,赫連對她其實還頗存了幾分善意。
只是到天魔宗手上救人……紅箋覺著盧雁長這提議有些痴人說夢,自不量力。
她沒有急著回絕,而是道:「被魔修捉了去還有命嗎?你詳細同我說說當時的情形。」
沒有真元叫紅箋覺著十分不踏實,所以她復又沿著冰川繼續向前走,邊走邊有些怪異地瞥了盧雁長一眼:「我記得當初盧兄你一直在我耳朵邊嘀咕他如何會裝相,心機深沉,不好相處。」
盧雁長快步跟上,訕笑道:「妹子你走之後,那間牢房再也沒有新人住進來,只剩下我們三個。比起那井老頭,還是赫連和我能說到一起,再怎麼樣,做了十幾二十年的老鄰居,也處出交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