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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靄君沒有什麼架子,不止我,那時多數幽冥百姓都是見過他的,若非如此,也不會至今仍有這麼多居客祭奠著他。」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只是老屠叔去後,我們家就不設青靄祭臺了,而是換成了老屠叔。」
「老屠叔不在了?」施天青想起那位總覺得自家女兒看上他是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所以整日對他吹鬍子瞪眼的老兔子,不免有些唏噓。
傅陽點點頭,似也不願多談。
「我明白了。」林焉微微頷首,「多謝指教。」
傅陽擺擺手,「這稱不上什麼指教,我給的那地圖,饒是正確的兩卷拼湊起來亦不全,閣下若是明日能平安出來,便用完整的地圖答謝我吧。」
理直氣壯地,彷彿他根本就沒收過那六千靈石。
他說完似乎察覺到漏了施天青,又雨露均霑地帶上他,「若是能再勸這位施閣下再不出現在九娘面前,那便算還完我給的恩情了。」
說完大抵是怕這二位群起而攻之,打橫抱起屠月仙,腳底一滑如同抹了油,化作一道殘影飛灰,頃刻間便溜了。
留下了莫名安靜的屋舍。
分明都有想說的話,卻不知是否是因著這突然的一瞬寂靜,誰都不曾先開口,莫名的氛圍徐徐流淌,縈繞在周遭,只偶有窗外兩三聲琵琶,敲打著窗內的靜謐。
施天青盯著燃了一半的火燭,旁邊還落著沒燒完飄落在桌上的帕子,他撿起來,拼拼湊湊地看了看,就聽林焉問:「你同她許過什麼願?」
施天青把兩絹帕子遞給他,林焉就著燭火細細看去,一塊密密麻麻的,儘管被燒去了一大半,還是能看見上頭寫滿了字,從家人康健姻緣美滿到生意紅火加官進爵,再到家裡養的花兒草兒蓬勃旺盛,能想到的願望幾乎是全寫上去了。
另一塊卻被燒的只剩下了零星的筆畫,他問施天青,「這是什麼字?」
施天青沒看那帕子,卻隨口道:「家。」
其實是意外的,施天青這麼一個旁人眼裡看來無比落拓不羈的浪蕩子,竟然也想過有一個家。林焉本以為,他是天生就喜歡四海為家,隨處漂泊。
「得不到的總是念著。」施天青笑著說。
林焉沉默半晌,就著燭火噼啪的聲響,忽而輕聲問道:「若你沒被抓走,會和她成親嗎?」
這回施天青卻沒有戲謔,只是正色下來淡聲道:「想拿人家的東西,總得把別人想要的給出去,生意人都懂的道理,更何況我乾的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
他的下頜被光影勾勒出分明的線條,無端覺出幾分涼薄的無奈,「愛也好情也罷,我明白她要我的真心,也明白我給不了。」
施天青沒有明明白白的回答,林焉卻已知曉他的意思。
「明日我去沉星牢,你來嗎?」
施天青抬眼,對上他一雙如畫的眉眼,「我來。」
林焉回自己屋內的時候,問寒正守在門口,見著他忙拽著他的一角,手裡還護著受驚的劉仁,「發生什麼事了?」
「找施天青尋仇的。」
「我就說他是個麻煩精,」問寒嘖了一聲,忽然覺出林焉的面兒上儼然沒有不耐煩或是不悅的神色,反而有幾分……
他嚥了口唾沫,忍不住開口道:「殿下怎的看起來這般高興?」
「有嗎?」
「甚至還有些像……」問寒說著說著,默默低下頭,避開了林焉的目光。
林焉挑眉,就聽問寒懷裡那個半人高的孩兒縮在問寒衣擺裡,幾分小心翼翼,並著幾分賣弄,補上他問寒哥哥剛教給他的成語。
「春風滿面。」
林焉聞言堪堪維持住面對劉仁的和顏悅色,而後把目光一點一點挪向問寒,換上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