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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榿從來不碰他,最緊密的舉動不過就是抱一抱、親一親——只是額頭和發頂,連臉頰都不曾碰過。
賀榿睡眠質量很差,光太亮了睡不著,完全沒光會做噩夢;不能見火、不能看見超過三十公分的長條狀物體;有幽閉恐懼症,家裡只有一扇大門,其他屋子全部連通,連廁所都不例外。因此就連公司的總裁專用電梯,都被設計成了全透明的觀光電梯。
他永遠掛著一幅溫溫柔柔的笑,像是被設定好的程式,嘴角的弧度鮮少產生偏離。
一個長相優越、身材挺拔、身價不俗又性格溫柔的人,很難不讓一個母胎lo的小基佬心動。
方承時刻銘記自己的定位——他只是個老闆無聊時用來消遣的籠中雀。
可即便日日夜夜的提醒自己,他還是無法自控的陷入賀榿的溫柔鄉。
賀榿對方承的頭髮。洗完澡後的吹發環節向來由他承包,經常順著柔軟的髮絲一撫一撫的,偶爾繞在手指上,他會力道很輕很輕的拉一拉,然後落下一個吻,將下巴擱在那處,把方承整個圈在懷裡,用自己把他包圍。
賀榿的溫柔是潤物細無聲的溫柔,他對任何人都一樣,對來家裡清掃的阿姨,對報告工作的秘書,甚至會議上跟他針鋒相對討論「火柴人」未來發展路線的股東……
有時方承會感受不到自己的特別之處,但下一秒又會沉溺在賀榿像日光下的湖水一般的又深又清的眼睛裡。
方承的母親被接到了一傢俬人醫院,得到了國內外最先進的救治。跟賀榿在一起的時候,他時長會忘了自己曾經被生活深深地壓彎了脊椎過。
他愛上了這樣的日子。
金主溫柔體貼不亂搞,每天畫自己早就想畫的漫畫,即便是稿費還沒有金主送他的一束花貴,方承卻無比的滿足。
賀榿將他寵的像一個小孩子,讓他抑制不住的想回報他。
方承想讓他更像正常人一些,便開始想方設法的幫他擺脫怪癖。
他用了半年時間,幫賀榿克服了長條恐懼症。每次他出門看望方家媽媽時,都會站在玄關,等自家的金主給他繫鞋帶。
曾經連繫鞋帶的鞋都不讓穿,如今卻能用乾淨修長的手指,一臉從容的在他的鞋面打出一個完美的蝴蝶結時。
方承覺得自己好棒,雖然沒跟他上床,但確確實實的幫助到他了。
——直到某天,賀榿的秘書找到了他,滿臉欲言又止的給他看了家裡的監控:
方承走後,賀榿會渾身顫抖的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呻吟。他的冷汗會沾濕淺木色的地板浸成深木色,他的手臂小腿會磕到玄關的邊邊角角產生淤青,嚴重的時候還會跌跌撞撞的跑到衛生間吐個昏天黑地……
可當方承快到回來的時間,他會強迫自己爬起來,整理好一切,掛起那個一成不變的微笑,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秘書說:「您可以幫他克服恐懼,不過希望您能再有耐心一些。」
從那以後,方承就再也不想改變他什麼了——他不敢了。
他也陷得更深了。
……
隨著協議的一年逐漸走到盡頭,賀榿逐漸表現出對他近乎偏執的佔有慾。
不讓他出門見他媽媽,不讓他見到外人,連秘書過來的時候都要隔著房間,像一隻被圈養的金絲雀。他每晚睡覺都要將方承牢牢的圈在懷裡,身體之間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縫隙,生怕他逃走似的……
就在方承以為賀榿也對他有一些想法的時候,他鼓起勇氣,提出了澀澀邀請——他本以為這是他們之間改變關係的契機。
沒想到的是,賀榿只順了順他的發頂,笑容一成不變,「合約結束後,去找一個更愛你的人吧。」
他不肯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