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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倆調笑了幾句,笑呵呵地攜手出了門,到起士林吃西餐去,恰好錯過了找來的孟月泠和傅棠。
佟璟元迫於壓力安生在家裡呆了好幾日,馮世華上門去慰問他,順道跟佟璟元報信兒,傅棠入股了《津藝報》,佩芷的離婚啟示日日登著,像是生怕天津衛還有人不知道一樣,順帶給《津藝報》吸納了不少讀者,以小姐太太們為主,越賣越好了。
馮世華揚言要給傅棠好看,佟璟元只當他吹牛,聽過就算了,他這幾日正煩心著,沒說幾句就趕馮世華走了。
馮世華這個人歪門邪道不少,狐朋狗友也多,幾番打聽下發現傅棠常帶著袁小真出入各種場合,耿六爺的私宴次次不落。
說到這袁小真,他的社交圈子裡的人並不陌生,范家二少爺追求袁小真未遂,常去捧袁小真的場,最近還眼巴巴地等著袁小真開箱。
恰巧馮世華前幾日到天香院尋花問柳,聽聞了一則袁小真的趣聞,照理說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兒即便是鬧到了明面兒上也沒什麼意思,畢竟眼下最有趣的莫過於姜四小姐和佟大少爺鬧離婚。
可馮世華心思多,便找上了范家,打算拿範二少爺當回槍使。
那年冬末春初,佩芷在國民飯店住了月餘,以一己之力與佟家對抗到底。《津藝報》的李曼殊主編率先發文聲援,後來各報亦有女作家撰稿支援,大談女性權益,整個天津衛倒是率先鬧起了離婚潮。
佟家迫於輿論壓力,終於登報宣告,極顧顏面地用了「休」字,像是告訴大夥她姜佩芷是被佟家趕出去的一樣。可滿天津的百姓瞧了整月熱鬧,都心知肚明怎麼回事,只笑這佟家還維護著微薄的面子——碎金書寓的宋碧珠都已經住進佟家偏院了。
佩芷又不得不面臨來自姜肇鴻的新一輪勸說,雖說民國已經十幾年了,這種從夫家回來的女兒,最好還是安安生生地回到閨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入才好。
佩芷疲於跟姜肇鴻交涉,叔昀已經動身前往上海,她不禁後悔為何沒跟叔昀一起走,效仿個紅拂夜奔。
可她其實捨不得走,天津還有她掛唸的人。
那日天氣不錯,佩芷正打算去吉祥衚衕,邵伯來幫傅棠傳話,邀她到西府賞花。
等到了西府,佩芷看著成片還沒開利索的海棠,實在是沒什麼賞頭,當初還是他說「花發須叫急雨催」,今年雨水還沒怎麼下,這麼早叫她來賞棠倒像是戲耍人。
身邊的傅棠不知何時不見了,佩芷轉身,看到了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兩人相視而立,分外緘默。
佩芷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卻選了最煞風景的一句:「孟靜風,你還惱我麼?」
他用李太白的詩回她:「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佩芷無聲嘆了口氣,先是失落,接著像是意識到什麼,瞪大了雙眼,剛要張口便聽他接道:「你是亂我心者,今日之日仍煩憂。」
第50章 西府有海棠(2)
霓聲社開臺那日,上午後臺就開始忙活了起來,先把行頭和砌末箱子上的封條給撕了,再貼上寫著「開鑼大吉」「新喜大發」的喜聯,祖師爺的龕臺上足擺了十六盤貢品。
正午以段青山為首,帶著全班除丑角兒以外的人拜老郎神。丑角兒照理說是不用拜的,因為當年李隆基喜歡票醜,所以流傳下來這麼個規矩。
集體開始上妝之前,也要等丑角兒畫第一筆,其他人才能跟著動筆。這些規矩平日裡倒不嚴格,每逢開臺或祭神日卻是一定要遵守的。
前臺開演之前,還要「跳靈官」和「跳加官」,多是生角兒扮的,頭戴相紗、臉蓋面具,身穿大紅官蟒,手執緞料條幅,上書「天官賜福」「加官進祿」等吉慶的話,一邊跳一邊展示,表達對臺下座兒們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