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第1/2 頁)
佩芷於心不忍,從旁邊的攤位賣了件棉袍,孟月泠拎著兩人買的東西,陪她一起擠進了人堆裡,還有相熟的人跟他問好:「孟老闆?出來買年貨了?」
孟月泠禮貌地一一答過,佩芷蹲下把衣服給小姑娘披上,又偷偷塞給了她不少錢,拽下她頭頂插著的草,叮囑她早點回家帶母親去看病。小姑娘朝著佩芷一頓叩頭,佩芷攔不住,便拽著孟月泠連忙走了,省得她繼續磕下去沒完。
其實佩芷這種行為有些天真,即便是皇城根底下,這樣家境困難的小姑娘不勝列舉,她救不過來。佩芷則說:「那就能救一個是一個嘛,反正我們現在也算衣食不愁,就當是給自己積德。」
那年春節傅棠和袁小真本想著來北平找他們倆一塊兒過年,可到底是成婚的第一年,段青山雖不是袁小真生父,但對袁小真來說和生父沒什麼分別,理應當在天津和段青山一起過。
等到大年初一,段青山的牌局和酒局都排不過來,不愁沒地方去。傅棠和袁小真便帶著節禮來北平看他們了,還順便帶了個好訊息,趙巧容除夕夜食不下咽,連夜找了大夫診斷,說是已有兩個月身孕,如今正在天津安生養胎,不然勢必也要跟著來。
二人北平停留了四日,最後一日恰趕上羅家辦堂會,請的是盛秋文的戲班子,給傅棠和孟月泠都下了帖子。
雖說孟月泠回到北平之後還沒登過臺,但這種私宴的帖子他收到不少,都被他禮貌地回了。外人亦知道孟月泠的秉性,除去談公事的飯局他拒絕不得,其他的小宴他都是能免則免的,這回也沒打算去。
傅棠因許久沒聽過盛秋文的戲了,便叫他們一起去,袁小真一向是隨他的,佩芷也想去湊熱鬧。
孟月泠問她是想去湊熱鬧還是想看盛秋文,佩芷說兩者都有,她想看盛秋文也是為了跟他學習學習,畢竟都是唱小生的,盛秋文技藝更高。
他便小氣地說盛秋文不過如此,不如其父盛松年。佩芷忍不住白他,讓傅棠帶她去,傅棠自然答應,他又默默地跟去了,成全了羅府設宴的羅公子。
北平倒是個臥虎藏龍、人傑地靈的好地兒,羅家祖產雄厚,如今的家主羅藥便是開元飯店的老闆,當年佩芷陪孟月泠一起來北平給柳書丹上香住的便是開元飯店,羅藥亦是位名票,與北平的名角兒都有交情,極其嗜戲。
大抵是年節的原因,氛圍便比平日裡喜氣,人請得雖少,卻都是些斯文有禮的行家,談吐之間便可見底蘊。先是臺上演著,後來演也不演了,一群人在臺下就吹拉彈唱了起來,佩芷亦許久沒見過孟月泠那麼認真地唱戲。
從京又聊到昆,說起來上次義務戲孟月泠和盛秋文的一曲《琴挑》,傳到北平又被神化了不少,皆贊妙音。可惜在場的大多沒聽到,孟月泠好脾氣地跟盛秋文又唱了一段,給大火開眼,滿亭掌聲如雷。
佩芷看著他唱得開懷,也跟著高興,坐在那兒捧著杯八寶茶看熱鬧——開口的都是行家,她這位票友就不獻醜了。
羅藥看向孟月泠的眼神掛著沉迷,喃喃道:「孟老闆今兒個若是扮上就更妙了。」
可他沒帶行頭,別人用過的他自是不可能用的,羅藥也就是說說而已,又問孟月泠:「孟老闆何時登臺?」
孟月泠告知他:「下月初丹桂社開臺,在吉祥戲院,歡迎您捧場。」
羅藥答應:「一定去,還得給您送上十八個大花籃。」
一副其樂融融的場面,佩芷卻皺了眉頭,小聲跟袁小真嘀咕:「聽傅棠說他還沒娶妻,你看他總那麼盯著靜風,不會是有什麼龍陽之癖……」
袁小真也皺了眉頭:「應該不太可能……」
傅棠伸手把她們倆湊近的腦袋撞到一起,笑道:「胡扯什麼呢!」
佩芷扭頭朝他狠狠地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