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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掏出帕巾,替他拭去眼尾的冰晶。
誰知他擦著擦著,林晚江卻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玉清風眉頭緊蹙,擔憂的道:
「到底怎麼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這到了外頭,可不能這般。」
林晚江點了點頭,忽然抱住了玉清風。
玉清風背脊一僵,雙手都不知該放在何處。
抱了好一陣子,林晚江才鬆開他,一把奪過那桃花糕,吃的狼吞虎嚥。
甜膩的味道自舌尖化開,流入喉間暖了肺腑。
玉清風清了清喉嚨,起身為林晚江倒水。
「慢些吃,不夠還有。」他將茶水遞給林晚江,側眸不去看他的雙眼。
一連吃了三塊,林晚江緩緩吐氣,終於意識到自己活過來了。
他大難不死,他死而復生,他向死而生。
重生本為縹緲之詞,這般神跡竟真的發生了。
這一世他的師尊還在,他的同門還在,整個天海三清還在。
而他依舊是這門內弟子,青囊峰峰主玉仙師的首徒。
玉清風見他恢復如常,這才笑道:「為師今日收了個徒,江兒還未見過。」
「是個不錯的孩子,這以後就是你師弟了。」
「江兒作為師兄,定要多加關照,知曉嗎?」
林晚江一愣,怔怔的開了口:「他為何名?」
玉清風笑了笑:「段絕塵。」
段絕塵
聽到這名字,林晚江腦中一陣晴天霹靂。
他穿越了生死,卻依舊逃不開他的師弟,段絕塵
夜已深,玉清風早已離去,但林晚江遲遲無法入睡。
他正泡在屋內的浴桶中,一條銀白的魚尾輕輕撩動水面。
他為鮫人一族,自小被玉清風救出拍賣行。
從此被他帶迴天海三清,又拜於他座下,那男人於他為師為父。
玉清風為人溫吞謙和,同旁人皆不善言辭。
那般溫潤如玉的男人,卻敢單槍匹馬闖入被段絕塵掌控的天海三清。
無數同門紛紛趕來,卻在那一戰被理智全無的段絕塵屠殺殆盡。
玉清風更是以生命為代價,將他救出了魔窟。
林晚江輕撫小腹,眸間忽然閃過狠厲。
他低喃道:「師尊莫要怪我,江兒也不想尋死。」
若非絕望至極,何人會捨棄生命?
林晚江垂眸不語,忽而掩面痛哭。
眼尾冰晶滴落,融於水面,泛起陣陣漣漪。
「段絕塵!!!」一聲低吼帶著哭腔。
林晚江不敢再想,只覺頭疼欲裂。
他被軟禁那一年,夜夜受盡侮辱折磨,即便已有身孕那人依舊沒有放過他。
他為男子不堪受辱,卻顧著自己心悅段絕塵。
直到段絕塵殺了玉清風那日,他看著遍地同門骸骨,還是絕望的跳下山崖。
「你只愛女子,只愛那溫香軟玉」
林晚江擦了擦淚,抬眸望向窗外。
他知段絕塵讓他受孕,便是將他視做女子。
也許只有這般,他才會心安理得的對他做出那種事。
他囈語道:「是你錯了?還是我錯了?」
他知段絕塵永遠不會心悅男子,他曾是那般古板守禮。
若一開始,他便以師兄的身份待在他身旁,或許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銀白的魚尾輕撩水面,在月色下泛著珠光。
林晚江輕撫了幾下,熟悉的觸感,令他心內漸漸平靜。
他抬眸望天,眸間是從未有過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