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頁)
摸她的人不說話,那雙冰冷的手還在順著她的腿往上摸索。
她手肘撐在床上,那手摸到了她的小腿。
她半斜著坐起身了,那手摸上了她的膝蓋。
她終於正坐起來了!
他冰冷的身子壓在了她大腿上。
她的感官逐漸恢復,終於發現,這人的冷,與眾不同。
垂眸透過紅蓋頭,她看見趴在自己腿上,墨發間繫著白綾的後腦勺,纖長蒼白的頸,還有他染上血汙的雪白衣領。
濃重的血腥味裡,夾雜著幾乎快要聞不到的皂角香。
白婉棠不敢確信地喊他:「鶴妖?」
他趴在她腿上不動。
她哽咽道:「你怎麼來了?」
獨孤極的語氣裡有咬牙切齒的殺意:「誰也不能……碰我的……」
他話沒說完,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打濕了她的鞋。
這鞋是她自己的鞋,雲白色,此刻也被染成了喜服一樣的紅,像他白衣上盛開的血花一樣。
白婉棠看著他,眼眶濕熱。
他趴在她腿上一動不動,彷彿死了。
第3章 許諾 她沒殺,他幫她殺了。
時間彷彿過去了百年那麼長,白婉棠才感到自己的身體恢復正常。
獨孤極趴在她腿上一動不動,她來回推了幾下,也只是從她腿上滑落在地。
他仰面躺倒,墨發凌亂,面上與頸間全是血,彷彿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白婉棠不覺害怕,只是心亂如麻。
第一次有人救她,弄得自己奄奄一息。她不能丟下他。
她將他背起,因他個子實在高出她太多,他的兩條腿拖在地上,被她拖了一路。
外面寂靜如死,黑雪漫天,成群的黑蟻密密麻麻地啃食地上的碎屍。
白婉棠心被猛的一撞,眼前看見的彷彿不是這噁心的畫面,而是獨孤極這樣單薄的身軀,是如何浴血殺進屋內,爬到她腳邊的。
她背著獨孤極到內城。
夜已深,城內家家戶戶都關了門。
她一家一家地敲醫館的門,直至有人開門,讓她把獨孤極背進屋裡診治。
貓妖老大夫把獨孤極拖去了內堂,留下睡眼惺忪的夥計在外抓藥。
白婉棠坐在門口等待,夥計朝外望了眼,道:「好大的黑雪,這得死了多少人啊。」
「很多。」
白婉棠失神地回答。
貓妖大夫給獨孤極診治後,白婉棠便將獨孤極帶回了家。
走前,貓妖大夫由衷感慨道:「他經脈寸斷,內府損毀,靈臺被廢,五臟六腑都快碎了,眼睛幾乎再無恢復的可能,身上的寒症也是我從未見過的,寒氣早已深入血脈。這樣的傷放到別人身上,早就死了千百回了,他能撐到現在,還和別人打架,從前還不知是個怎樣強大的修士呢。」
「他恢復能力極好,只可惜他現在這樣,日後活下來也只是個廢人了。」
白婉棠心中五味雜陳,忍不住問如果他不來救她,是不是他也不至於變成廢人。
貓妖大夫道:「或許吧。」
這三個字,讓白婉棠想:這個人從此以後或許就要成為我的責任了。
她回到家裡繼續照料他。
在城中人發現這段時間幾乎看不見乞丐,意識到乞丐已化作那夜的黑雪的時候,他終於醒了過來。
他醒的那天早上,她還在睡。
屋裡只有一張床,他與她便是睡在一起的。
睡夢中,她感覺一塊大冰塊壓在了她身上,又沉又冷,打了個哆嗦醒來,一把推開「大冰塊」,她聽見獨孤極一聲悶哼。
她驚喜地從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