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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淺枝根本不屑於廢話,只用一個巴掌,就把大小姐的矛盾拉到她自己身上。
陳春日在聽後的評價是:「果真是海棠花帶刺,扎人。」
元又缺回憶那時的帶淺枝:「小人只覺得硬氣。」
此後又過了許多時日,他與帶淺枝就又如同被分開的河流,根本不可能再有交集。她有天資能修練,未來奔赴更為廣闊的大海。他則是一路下落,要匯集到死水潭中。
他們母子依然受盡欺壓,直到母親離世,元又缺得以知道他真實的身世,他那不知姓名的父親,是一名魔修。他亦有根骨,能修練。只要肯花功夫,就能翻身在紅塵中求道的人上人。
白日受了欺負,元又缺依然忍下來。到了夜裡他便不再壓抑心中魔種,開始了偷偷修練。
又有一日。天氣正好,一群宗門裡的少女起了玩心在盪鞦韆,不遠處的帶淺枝一面看著,一面與旁人說事。少女們見旁人走了,便扯著鬧著要帶淺枝跟著來一塊玩。
元又缺躲在無人的陰暗角落裡,他的身影幾乎要與黑融為一體,一雙眼卻亮得出奇,落在鞦韆上玩笑的帶淺枝,移不開眼。
她笑得越開心,身後幫忙推鞦韆的兩個少女,就推得更高,少女們有意讓她盪得更高更遠。
帶淺枝站在鞦韆上,忽然驚撥出了聲音。
因那聲驚呼,讓元又缺下意識從角落裡出來,站在了陽光裡直接伸手去接,他差點真就飛身過去,暴露了他的身份。
幸好又在這瞬間,從未玩過鞦韆也未見過別人盪鞦韆的元又缺,明白她不是真的有危險。
原來人不只是在捱打恐慌中會失聲驚呼,開心時也會。後來元又缺在南洲作惡,有時興起,便讓魔修們互相玩樂取樂,誰能令對方驚呼的更大聲,誰就是勝利者。
南洲的魔修們在玩這個遊戲時,往往選擇了互相砍殺,使人驚恐尖叫。
喜歡在笑中舔血,拿作惡取樂的魔修,陷在回憶中一時竟驀地笑不出來了:「後來小人拜她師,做過她的徒弟,只可惜結果不怎麼好。」
「首徒大人,您這才哪到哪啊。要是覺得心中苦悶,大不了當斷則斷。」元又缺還把話遞給佛奴,「法師大人,佛法裡不是說回頭是岸麼?」
魔修頑劣地譏笑著,等著看金闕府首徒的笑話,騙陳春日放棄。
佛奴閉目,只說善哉。
第二日早上,剛醒過來的帶淺枝,愣了有半晌。
「陳春日我病好了呀,你幹嘛還守在我的床頭。」
已守了有一夜的陳春日,仍披著那身道袍,他把手伸向帶淺枝的臉頰,輕撫著說道:「帶淺枝……是我病了。」
第45章 · ✐
陳春日在昭明鏡中窺見未來的那一幕, 就好似順著他取心頭血的傷口,鑽進來紮根了一個心魔,令他揮之不去。
一到入夜,寢殿夜深人靜僅剩他獨自一人時, 陳春日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 今日眼前所見之物所見之人, 皆不過是幻海一片。他懷中所擁過之人, 會在白日夢醒之後,全都煙消雲散。
就連麟臺公那一貫用來親自罰他的戒尺,狠狠打在他掌心, 令他疼痛萬分時, 陳春日依舊只是覺得疼,無法幡然醒悟。
陳春日跪的很規整,伸手挨罰的手掌也崩的很很直。
麟臺公已是氣極, 乾脆把戒尺一丟,直接問了:「你究竟看了什麼, 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如今本府君還未仙逝, 如若我明日兩腿一蹬直接闔了眼。你叫我如何放心, 把偌大個金闕府交到你手上?」
「陳春日,你是東洲金闕府首徒。金闕府乃天下道門祖庭,你亦要做這天下道門的表率!」
麟臺公難得言辭憤慨,失了一宗府君的優雅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