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就差一步(第1/2 頁)
閻壩海身上衣服破爛,皆被脫了下來,只留一件小衣。
紫玉當然不想伺候這莽夫,可床下還有鄒承白,決不能讓閻壩海發現。
她上了前,給閻壩海蓋了蓋被子。
閻壩海想到阿童最後遺言,再看紫玉心中是說不出的複雜,只道:“我得在此處養些日子,你去別處休息吧。”
她不能去別處。
閻壩海能在鄒志尚的搜捕下安然無恙,多半歸功於他警惕的性子。若她出去,鄒承白恐就出不去了。紫玉只能佯裝安撫道:
“無妨,這小倌館中知道你身份的人,都被阿童帶走了。旁人伺候也不方便,我還是留下吧。晚上若有事你也可招呼我。”
閻壩海此刻重傷,倒也沒反駁,只闔上了眼。
可紫玉知曉,他沒睡。
紫玉手拄著下巴,坐在圓桌邊,心中不停的合計著當下的形勢。
若山匪真的被連窩端了,閻壩海她就留不得。與其被官捉住,牽連自己藏匿山匪,不如主動報官,反倒沒了干係。
可若山匪還未死絕,日後若有人找上門來,紫玉蹙眉。
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山匪,知曉是她報官,一定會報復。
思來想去,夜已深沉,閻壩海身上受了傷,又走了幾日的路,竟然愣是撐了這麼久,才發出平緩的鼾聲,睡沉了。
紫玉一心想把鄒承白送走,又恐閻壩海聽見,便悄聲走到床榻邊,伸手在閻壩海面前晃了晃,“海哥?”
閻壩海沒有反應,鼾聲依舊。
“海哥?”紫玉又試探的叫了一聲。
仍舊沒有反應。
紫玉這才鬆了口氣,俯身在床榻下,低聲道:“出來吧。”
鄒承白早就穿好了衣服,緊張的等在床下,終於聽到紫玉聲音,忙摸索著往外爬。
紫玉見他動作不利索,就爬在地上拉他,比起報復鄒承白,她更怕的是山匪閻壩海。若說侯府的日子,她雖然千瘡百孔,可總還覺著自己是個人。
成了閻壩海的女人,卻讓她覺著自己在服侍野獸。
閻壩海雖然沒有殺她,還好似什麼好東西都往她處送,可不過是把她當個新奇的物件,順心了好聲好氣,不順心了那便雖是掐住脖子,就能要了她的命。
開始經營這小倌館起,紫玉常常會在夜晚突然醒來,她覺得自己也無法回頭的,變成了一頭野獸。如今這野獸,因和鄒承白的偶遇,似在須臾之間,看到了過往的一絲絲美好。
於是這美好,又喚起了她一絲絲,心底對那從前的留戀。於是,她竟然做出自己都未曾想過的事來,紫玉從桌上拿了荷包,塞進鄒承白手裡:“回連州吧,馬上就走。”
鄒承白踉蹌的出了門,手中握著的荷包,沉甸甸,似有千斤重。
他鄒承白一生遇到三個女人,他因愛著喬倩兒,辜負了林初好,也刻薄著紫玉。
可從盛京出來,他身無分文還能往北,靠的是林初好藏著的銀子。
如今他落魄在新松的小倌館中,竟是紫玉給了他返家的盤纏。
而那他滿心滿眼看著的,竟捲了他的銀子,丟下他跑走了……
冬夜寒風刺骨,鄒承白卻覺不出冷,心中的悔意如密密麻麻的針,從內而外刺得他體無完膚。他恨過去那個無知的自己,狂妄的自己,那個根本不知何為愛,更不知如何過這一生的愚蠢至極的人!
“紫玉……”他久久站在小倌館外。
從永寧侯府出事到現在,他只覺自己蛻了一層又一層皮。
黑色的夜,鄒承白隱隱看到前方的光亮。
他突然想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他想和紫玉說一聲對不起,再說一聲,謝謝你。
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