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頁)
這話一出,顧玉琢立馬來精神了。
於漢唐是個內心充滿矛盾的勵志青年,對他外形的描述說不上丰神俊朗,那也是村頭一枝花,十里八鄉的姑娘都稀罕他。
從形象上來講,於匆就是於漢唐的反義詞。
顧玉琢嗓子一清,把頭昂起來了,脖子都跟著伸長了兩公分,有種家養大鵝要扎著翅膀飛奔的架勢。
陸南川拿著劇本過來,看一眼他這造型,奇道:「在你眼裡,於漢唐就是一隻鬥雞嗎?」
短短几分鐘,黑崽遭到兩次打擊,頓時萎靡了,脖子一塌,很可憐地揚起臉,「我錯了。」
陸南川把劇本交到他手裡,像是不經意地,又往回找補了一句,說:「也還行,方向理解沒錯,表現上差點意思。」
蔫了的崽頓時又支稜起來。
陸南川挑的是故事前半段的一場戲。
——於匆拿在手裡的一隻草編螞蚱掉進了火塘裡,他想用手去扒拉,被於漢唐攔著罵了一頓。到了飯點兒,於匆閉嘴不吃飯,扭著頭跟他哥對抗。於漢唐吃完自己的,又捧著碗來餵他糟心的弟弟。
陸南川方才喝水的白瓷杯到了顧玉琢手裡,讓他當飯碗捧著。
三二一,開始。
顧玉琢看著陸南川沉到了於匆的狀態裡。
相似,又不相似。
他對著鏡子練習過,知道自己演於匆是個什麼樣子,現在觀察陸南川,有了比較,就知道他說的「刻意」是指什麼了。
同樣地是演一個智力障礙,他們表現形式相似的,但陸南川整個人都在裡面了,看上去就是個燒壞了腦子的可憐蟲,沒有刻意作偽的痕跡。
這就是不同。
不是簡單的「經驗」「天賦」能解釋的。
顧玉琢木著臉把手裡的碗往陸南川臉邊上湊。
「於匆」非常抗拒,湊到他嘴邊的「於漢唐」的手彷彿是吐信的蛇頭,讓他避之不及。他在凳子上極力地扭著身,兩手攀在凳子邊緣,緊緊地扣著,像要在上面捏出兩個洞一般。
他的抗拒換來了於漢唐的暴怒。
「你吃不吃!」
碗邊被死死地壓在於匆的嘴唇上,又涼,又疼。
於匆扭著頭,瞪大眼睛憤恨地盯著他哥,眼眶紅了。
淚珠子滾下來,「壞,你壞。」
猝不及防地,於漢唐被咬了一口,在手腕上。
緊接著,眼淚也抹在了那圈牙印上。
於匆急促的喘息戛然而止。
陸南川用手指揩掉臉頰上的淚,半仰頭看著顧玉琢,一雙眉微抬,「明白了嗎?」
明白了,但又沒完全明白。
可顧玉琢不敢說,只能愣著點頭。
「陸老師真厲害。」他發自內心地佩服。
手腕被熱而乾燥的手掌覆上,陸南川一抹一揉,在牙印上擦了一把,沒等黑崽有什麼感覺,他手就拿開了。
「動作不一定要提前設計,表演中進到人物裡去,有些東西是自然流露的。你首先相信了,觀眾才能相信。」
顧玉琢先是品了品前輩的教誨,自我消化了下,放空半分鐘後,低頭看了眼那半圈整齊的印子,文不對題地說:「陸老師,你牙還挺好的,箍過嗎?」
「沒有,天生的,我們全家都沒歪牙的。」陸南川說。
「我牙也挺好的,」黑崽在光線黯淡的窗前齜出白牙,「你看。」
確實又齊又白,就是兩顆門牙有點矚目,還有顆小虎牙。
陸南川點頭道:「是。」
顧玉琢捧著杯子在沙發上坐下,腦袋裡還在回放陸南川方才的表演,想悟點什麼精髓出來。可他坐那兒發了半天功,也沒打通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