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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三年前一般,他沒能看出司徒嶽的真面目, 才會令定西軍將士們身陷囹圄。當他心中懊悔自責之時,一旁的成宣彷彿知曉他心中所想,她聲音低低的, 若不認真聽,下一刻便要散落在夜風之中:「不是你的錯。」
「做我們該做的, 可你千萬不能因為結果而責怪自己,好嗎?」
裴譽聽得真切,那一字一句不啻驚雷,落在心上。他沉吟不語, 腳步卻如疾風,比之前更快了些。
直到他們一行人到了昭鳴宮, 裴譽停在宮門外, 才低聲道:「我會記在心上。」
成宣還來不及說什麼,守在宮門外的內侍便扯著又尖又細的嗓子,高聲喊道:「來者何人?深夜連同禁衛驚擾聖駕, 等同死罪!」
裴譽不願再與他作無謂的口舌糾纏, 數步邁上前去:「我乃定國侯世子裴譽!與禁衛來此,是憂心聖上安全。請公公速速開啟宮門, 入內查探,晚一步可就糟了!」
一聽是事關聖駕安危,那內侍也不敢掉以輕心,可若貿然入宮內叨擾,萬一打斷了皇帝母子的談話,惹得龍顏大怒,也是死罪難逃。
內侍左右為難,最後還是跺了跺腳,為裴譽開了宮門。他沖成宣打了個眼神,叫她留在此處,又對那群黑壓壓的禁衛說道:「諸位兄弟,裴某先入昭鳴宮內,一旦有異,便馬上示警。」
原來,那十餘年沙場上徵戰的生涯,在裴譽身上留下了揮之不去的痕跡。那一瞬間,她彷彿親眼目睹了邊塞千里的黃沙,還有烽煙和鐵馬,金戈和血海。
只見禁衛再不推脫,而是鐵骨錚錚,齊聲應道:「是!」
為首的幾人卻不曾退卻,仍是跟著裴譽入內。昭鳴宮乃太后所居寢宮,裡頭神霄絳闕,如瓊樓玉宇在人間幻化成真。
那奢靡華麗的氣派,連聖上的勤政殿都要自愧不如。但內裡卻整日燃著燭火,昏暗不見天日。裴譽截住沿路所見宮人,小聲探聽裡頭的情形,但宮人卻說並無異常。
那刺客竟無聲無息到如此地步,竟無一人察覺?
裴譽愈想愈是心驚,便往昭鳴宮正殿而去。母子談心,想來該在那處才對。
他又走近了些,卻聽到什麼被狠狠砸碎在地上的聲音。那清脆的碎裂聲,刺得裴譽一驚。他再不敢瞻前顧後,便徑直往殿中去了。
門口候著的內侍一樣不許他進:「世子,不要為難奴才們。未得旨意,不可擅闖啊!」
裴譽卻想,今日便是冒著殺頭的罪也是要進去看一眼才心安。他用力推開殿門,卻見一宮裝女子跪在殿中央。
母親?方才碎掉的原是茶盞,那碎片在她身側撒了一地。
座上的不正是太后和永嘉帝!兩人好端端的,正一臉狐疑瞧著闖進來的他。
永嘉帝冷冷一笑:「來得正好!你們母子二人是存心來氣朕的吧?」他抓起手邊的香爐,直直往裴譽扔了過來。
裴譽不躲也不避,他重重一跪,俯身請罪道:「陛下,臣救駕心切,恕臣無禮!」
他話音剛落,那香爐咕嚕著滾到身旁,打了個轉,方才停下。殿內一片寂靜,接著他便聽得永嘉帝怒喝道:「無詔擅闖後宮,你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是母親給你的嗎?」
裴譽深深跪伏在地:「臣知罪。」
「什麼救駕?你又為何詛咒於朕?」永嘉帝怒極,揮袖又道。
裴譽這才把含章殿中遭賊,貞妃目睹了賊人身影一事到來。禁衛都被派去圍堵尚未離宮的賓客,竟還未曾有人前來昭明宮。
永嘉帝更是怒不可遏:「禁衛都幹什麼吃的?比你來得還慢?」
「並非如此。他們已隨臣前來此處,已在宮外候命多時,絕非擅離職守。」
永嘉帝也非暴虐蠻橫之人,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