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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必須去這一趟。她要知道皇帝究竟病得如何,太子又做了什麼。
寶珠尋了個杌子坐下,索性接著做繡活,才穿好針,張姑姑進來了。
寶珠連忙起身相迎,張姑姑取出一隻巴掌大的匣子來:「上次那隻蓮花顫修好了,不知娘娘什麼時候要戴,我早些送過來。」
寶珠接在手裡——這是一支金絲做的蓮花,小巧精緻,因為簪在髮髻上時會隨著走動輕搖,恰如菡萏迎風一般,故而叫這個名字。
之前有一根金絲斷了,張姑姑便拿去尚工局重修了一回。
寶珠心知肚明,張姑姑每日清晨都要伺候皇后梳頭,屆時順便帶來就是了。這會兒專程過來,還是不放心她。
臉上不顯出來,端了凳子請她坐,又斟茶,兩人從花樣子聊到首飾髮式,倒也不乏味。
眼看到了膳時,寶珠正欲打發個小內侍,去宣政殿瞧瞧動靜,張姑姑攔住她:「姑娘不必擔心。說是侍疾,娘娘也不過是在皇爺跟前坐著,讓皇爺知道妻小都在,心裡就寬慰了,跟去的人會打點妥當的。」
寶珠點點頭,又見常姑姑來了。
常姑姑見了張姑姑,忙笑著問好:「張姐姐,咱倆難得碰面呢。」
張姑姑道:「可不,咱們當差的時辰總是岔著的,今兒算是有緣碰上了。」
常姑姑把手裡的食盒交給寶珠,原來是把她的份例菜給送來了,寶珠連忙不住道謝,常姑姑擺擺手,拉著張姑姑:「咱們到茶水房坐,我燉茶請您嘗嘗,再張羅些圍碟,也好敘敘舊。」
張姑姑盛情難卻,還沒忘記寶珠,常姑姑便催促著:「寶珠姑娘忙完了自然也來,咱們先去把爐子撥好。」
寶珠笑著送二人過去,正盤算著拿體己到小廚房添幾樣菜請兩位姑姑——近身伺候主子的宮人身上不能有不雅的氣味,是以份例菜實在沒什麼可吃的。
才回過身,冷不防太子就站在跟前。
寶珠一驚,不光是為他這神出鬼沒的架勢,還因他額上纏著棉紗,血色滲透了厚厚幾層。
第39章 三十九藤蘿斗篷
太子忙拉住她,笑得雲淡風輕:「我看你沒跟著,就來瞧瞧你。」
寶珠又羞又慌,生怕他被人瞧見了,情急之下,乾脆把他往房裡推,又將門虛掩上。
太子不合時宜地覺得好笑,跟著又扶了扶額角。
寶珠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轉而問:「是皇爺砸的?怎麼下這麼重手?」
她蹙著眉,不知道自己眼眶都紅了,太子忙說無妨,又道:「是為著前朝的事,父皇動了肝火,好在這會兒已經醒了。」
寶珠並不關心皇帝的病情,甚至覺得,他病著,她們還比尋常輕鬆一點。
她只是望著他,心酸不已:「拿什麼砸的?這時候還在滲血…自家父子,怎麼下得去手…」末一句低如蚊吶,太子卻沒錯過,還覺得極為受用。
有什麼下不去手的?雖是父子,但也是君臣,為女人,為權勢,從古至今,反目成仇的至親骨肉數都數不完。這會兒在父皇眼裡,自己已經與逆臣賊子無異,自然罪大惡極。
喬昭容那兒沒幾樣價值連城的東西,偏巧不巧就把這水晶花樽擺在顯眼處。皇帝那一下是動了殺心的,砸得他半邊臉都沒了知覺,另一邊的耳朵尚還聽見潺潺流水聲。
可自己還是比他扛得住。皇帝砸完兒子,氣急攻心,昏死過去。御醫們趕過來,見太子自一灘血泊裡站起身,險些以為是逼宮,誰料太子的口吻依舊是溫和的:「父皇勞於政事,聖躬不支。請諸位大人定要盡心診治,務必使龍體早日康健,某在此謝過了。」
太子殿下一貫禮賢下士、敬重老臣,對德高望重者,以某、小子自稱。杏林聖手們聽得兩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