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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垂淚很快變成了抽泣,哭聲漸響,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彷彿在一瞬間都傾瀉了出來。
許久,她才淚眼朦朧地看向雲漠騫,聲兒哽咽。
「皇兄,我真的好想他……」
好想好想,可她看不到他,也摸不到他,只有在夢裡才能看清他的樣子。
但她不能說,她知道,不管是父皇母后還是她的皇兄,都不想她離開北域,前往南境。
他們不單是捨不得,也怕她身在異國他鄉會過得不如意,可那裡太遠,到時誰都幫不了她。
見她哭成這般,雲漠騫心疼地用指腹擦掉她面上的淚珠,暗暗低嘆了一聲。
這大半年來,縱然他們千般刁難,季淵那廂都從容應對,一一解決了。
他真的如對北域皇帝承諾的那般,散後宮,平南部,興社稷。有了足夠的能力與實力,將卿兒保護好。
他們似乎再也沒有了阻止的理由。
半月後。
南境皇宮。
孟德豫拿著從北域寄來的信箋,踏進御書房時,心情頗有些惴惴不安。
打他家陛下自南境回來後,不但遣散了後宮,還親自挑選國庫中的奇珍異寶,一批批命使臣以求親之命送往北域。
孟德豫這才知道,原來他家陛下是去找燕妃娘娘了,不,如今應該說是雲華公主。
但這求親之途似乎並不順利,從北域退回來的求親書已多達幾十封,且每封拒絕的理由都可謂是千奇百怪。
進入內殿前,孟德豫深吸了一口氣,才走到書案前,呈上信箋。
「陛下,北域送來的信箋到了。」
與其說是信,倒不如說是個小包裹,這信封尤其大不說,裡頭也不知塞了什麼玩意兒,奇香無比。
季淵接過時也著實愣了一瞬,他拆來封口,取出了信件時,裡頭的另一物也跟著滑落下來。
那時一隻月白花蘿製成的香囊,香氣撲鼻,其上還繡著一隻靈動的白色狸奴。
季淵將香囊放在掌心,細細摩挲了許久。
不知為何,想起許久以前聽過的說法。
所謂香囊,只贈予心悅之人。
他心下一動,五指蜷起,將香囊緊緊攥在了手中,旋即迫不及待地展開信箋。
下一刻,孟德豫便見季淵倏然站起身,薄唇微抿,這一年來,頭一回如此欣悅。
「命人將宮中上下好生修繕一番。」他定定道,「朕要親迎南境公主!」
北境冬日嚴寒,大雪封路,幾乎無法出行。燕沅要去南境的事兒雖已定,卻也因此不得不推遲,在北域又多過了一個年。
不過,這倒也給了皇后充足的時間為她準備嫁妝。
直到第二年冬雪止息後的第五日,燕沅才終於出嫁了!
燕沅的嫁衣是請北域最好的繡娘連夜趕製的,上好的天蠶絲觸手生滑,層層刺繡精美絕倫,令人驚嘆。
是日一早天未亮,皇后便到了琳琅閣,燕沅還沒起,她也沒喚她,就只坐在她床榻邊,靜靜看了她很久很久,似乎怎麼都看不夠。
直到看到她有甦醒的動靜,才俯身低低喚了她一聲。
燕沅起身後,皇后親自為她穿上嫁衣,讓她坐在銅鏡前,替她梳頭綰髮,描眉梳妝。
看著皇后這細緻又小心翼翼的模樣,燕沅終是忍不住啞聲喚了句「母后」。
皇后見燕沅紅了眼眶,忙道:「出嫁是喜事,可不興哭的。不然,這好看的妝可就花了。」
她用篦子一下一下梳著燕沅烏黑濃密的青絲,幽幽道:「母后平生沒有什麼太大的願望,你沒回來前,母后只盼你一世平安,少受著苦難。你如今離開,母后就望你餘生幸福喜樂,萬事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