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第1/2 頁)
沒反應。
岑熙又不死心地敲了敲,還是沒反應。
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陣涼風,呼地刮過,差點吹滅了燈籠。
他心下一慌,謹慎地往後挪了稍稍,又在門前徘徊了兩圈,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回去躺著。
就在這時,那扇緊閉的木門「嘩啦」一聲,從裡面開啟了。晌清歡站在黑漆漆的門內,燈籠的火光從下到上照亮了大半張臉。他不說話時本就像個精雕細琢的漂亮瓷人,今日不知怎地,還帶著微微笑意,更是滲得慌。
他開口,沙啞道:「你在這做甚?」
幽幽的聲音彷彿是從黃泉底下冒出來的,岑熙見了他,頓時嚇得六神無主,一屁股跌坐在地,呆若木雞,不會動了。
這邊晌清歡趕緊清清嗓子,掩去情/欲帶來的沙啞,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一步邁過門檻,想把人扶起來:「怎麼跌到了?」
卻不想岑小大夫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往後退,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淚水噼裡啪啦往下掉:「我不是故意亂闖的……我、我馬上就走……」
「嗯?你怕什麼?」晌閣主壓根沒想過自己在別人眼裡已經成了個怎樣的大惡棍,擺出十二分和藹可親的態度,蹲下身來,「再哭眼藥都掉了,一會兒還得重新上。」
他這會兒心情好得很,自然也不介意對這個臭小子和顏悅色一點,畢竟無晝還在屋裡聽著。
岑熙想到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身上的傷口愈發火燒火燎地疼,哪還管他在叨叨什麼,只驚恐地瞪著眼睛,抖如篩糠,彷彿見了什麼吃人的惡鬼,要趁著夜色偷偷把人擄走。
晌清歡皺了皺眉,大概猜出這小傢伙在怕什麼,斟酌片刻,放緩了聲音道:「我並非故意讓你落入險境,陵德湖本來是很安全的,這番變故實在是出乎預料……害你受傷了,不會再有下次。」
他伸手想拍拍岑熙的腦袋以示安撫,卻見岑熙崩潰似的發出一聲短促尖叫,拼命閃躲,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舉起燈籠準備往他臉上砸去。
「子熙,不可。」
岑熙只覺得手上一輕,燈籠不見了,耳邊響起了略帶責備的溫和嗓音:「清歡,你嚇著他了。」
「嗤,膽子比兔子還小。」晌清歡嘀咕一聲,頗覺無趣地站起身,故作大方道,「這小子渾身是傷,大晚上的還到處亂跑,淨給人添麻煩。無晝,你先帶他回去看看傷口有沒有崩裂,我一會兒蒸好了點心就端來。」
「你的傷也……」
「不礙事,下個廚而已,綽綽有餘。」
「那好。」江無晝蹲下身,將燈籠重新放進岑熙懷裡,摸了摸他的頭,擔憂道,「子熙,有傷怎麼還跑出來?」
岑熙懵懵地被輕拍了兩下腦瓜,總算從莫大的驚嚇中緩過勁來,委委屈屈地望向江無晝,吸吸鼻子,小聲道:「我來找你。哥,你在這。」
「嗯,我在。」
岑小大夫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忽然眉頭一皺,敏銳地察覺到了江無晝身上有許多古怪之處:向來端端正正的髮髻些微凌亂;袖子和衣襟上出現了細碎的褶皺,像是被什麼人用力攥過似的;下巴尖不知為何沾著水珠,還有微腫的唇瓣——
只是懷中的燈籠光芒昏暗,看得並不清楚。
「哥你怎麼……啊!」岑熙正想仔細問問,卻猝不及防被抱了起來,趕緊抓牢懷裡的燈籠,一邊不好意思地嘀咕道,「我、我自己能走。」
「聽話。」
回到青松苑,江無晝耐心地給他檢查了一遍傷口,把滲血的紗布拆掉換上新的,打來溫水替他擦淨淚痕,開始重新上眼藥,還順手揉了把軟乎乎的髮絲。
「疼不疼?疼就出聲。」
「不疼。」岑熙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