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第1/2 頁)
車夫倒是撈到了屍體,不過是在河裡,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幸運地落了個全屍。
訊息傳到普樂寺,衛閔兒當場暈了過去。
……
齊氏貴為王妃,在宗室女眷中地位排得上前列,淮南王又是皇帝唯一的胞弟,驟然出了這種事,打了各家一個措手不及。但很快,路旁綵棚高搭,全是關係相近的府上擺出的路祭。
軲轆聲緩停,一片白茫茫中,穿白直綴的管事以袖拭淚,上前迎接來弔唁的客人。
裴宣下了車,見四周孝棚樓牌林立,眉目沉沉地送上喪儀:「……我母親一聽說這事就傷心得病倒了,特意囑咐我到靈前弔唁……」
管事不疑有他。
他家王妃和英國公府的高夫人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關係再親近不過,能讓大名鼎鼎的裴大人來弔唁,不算稀奇事。
管事看了一眼裴宣身後跟著的丫鬟。那丫鬟低著頭行走,看不清面貌,只瞧著身段姣好,一應穿著打扮都很低調,沒有出格的地方,他便也就沒多在意。
……
衛閔兒一身粗麻孝袍,沉默地跪在孝盆前,一張一張地燒著紙錢。
唱和已過,她帶著一眾姐妹磕頭回禮時,雪白光滑的額頭被磨得出了明顯的紅痕,但她渾不在意,表情有些木然地重複著手裡的動作。
這時,有人跪在了她的身側,修長纖細的手上染了蔻丹,隨意地撕開紙錢,丟進孝盆裡。
衛閔兒緩緩看過去,攥起那人的手腕,烏黑的眸子像失去了生機一般駭人,平靜地道:「去洗掉,你這是大不孝。」
衛湘兒好似才發現一樣,驚咦一聲:「呀,忘了。對不住,閔兒,姐姐這是常年的習慣了。」說罷,便準備起身去淨手,只是還沒往外走,忽地想到了什麼,彎下腰,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不過,姐姐倒是覺得你更不孝一點。若不是為了你,母親也不會雨天往山上跑。」
衛閔兒靜靜地看著她,面色逐漸變得慘白。
她說得對,正是因為她任性,因為和宋家的婚事和府裡置氣,在山上住了兩日,母親才會因為放心不下她,去而復返。
見狀,衛湘兒精緻的眉眼中閃過大獲全勝的笑意,正要離去,卻聽到一道聲音在背後冷冷地道:「我的罪,我自然會贖,若是你守孝期間再有絲毫不規矩的地方,我會想辦法殺了你,給我母親殉葬。」
她愕然回首,好似頭一次認識這個嫡妹似的,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了一遍,可衛閔兒再沒有給她一個眼神,她冷哼一聲,甩袖子離去。
真是瘋了,如今,竟然敢給她臉色看了。
罷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今後,倒再也不必在意她了。
……
晌午時分,宮裡來了人。
原以為是陛下和太后那邊派了得力的人來弔唁,卻沒想到,是顧賢妃陪著太后來了。
衛閔兒正交代著手腳麻利的婆子去孝棚那裡看著,倩玉在身後寸步不離地跟著,一臉憂心。
回眸看見她,衛閔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放心吧,我……沒事,起碼現在沒事,孃的葬禮,起碼要辦得體體面面。」說著說著,鼻子又有些酸,她拿了帕子,掩去洶湧的淚意。
她向來膽小怕事,看父王的臉色,看藺側妃的臉色,連衛湘兒的臉色她也沒少看,反倒是在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回的母親這裡,率直任性得像個孩子……卻不曾想,反倒是害了她。
她拿著帕子輕拭眼角的淚,餘光瞥見垂花門那裡,顧賢妃挽著太后的手臂,神色哀慼地進了門。
淮南王也是愣了愣,急忙上前去挽住太后的另一邊手臂:「娘怎麼來了?她是小輩,怎麼能勞動您……」
「死者為大。」太后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