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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當他大度好了。
燭火晃蕩在帷帳上,她衣襟上的紐扣早被鬧散了幾顆,入眼的是無暇如白玉似的雪白。裴宣凝目看著,俯身細細地吮吻,像在小心呵護著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不知過了多久,他攬著她的腰肢,也歇在了她身側。
一夜好夢。
第40章 上門
◎一文錢難倒小尼姑◎
翌日, 清光才透窗牖,元姝便醒了。
她看著身側還在睡的裴宣,眸光亮了亮, 伸出手撫了撫他頭上繃帶附近的面板。
原來是為了她,受了這樣的苦。
她心情十分複雜, 一面高興並沒有她臆想出來的另一人佔據他的心,一面又自責愧疚,牽累他至此——雖然為陸家的事他已籌謀多日, 快到了收穫的時分, 但伴君如伴虎, 焉能將陛下的心思算到準確無誤?
終究, 是冒了大的風險的。
她從他懷裡輕手輕腳地退出來, 正要收攏衣衫,目光掠過衣襟附近的點點紅梅,臉頰不由一燙。
什麼時候親的……
她趿了鞋子下了榻, 注意到這件小廝服昨日那麼一鬧, 都快被扯壞了,索性丟到了地上, 想了想, 抽了他的玉色外袍,鬆鬆垮垮地系在身上。
裴宣被那動靜吵醒,眉心輕擰著轉過臉去,入眼的便是那像玉雕的琵琶似的無瑕的背。她恍若未覺, 正背對著他研究他的衣服,如柳的細腰上繫著一根碧色的細綢帶, 玉色外袍舒展, 套在了身上, 她低頭將烏黑的青絲攏出來,隨意地繫好袍子,朝著屏風那頭而去。
他瞧見這勝畫三分的美景,呼吸都頓了頓,一雙眼睛像烈火一樣在她背上灼燒,可她並未察覺。
裴宣挑了挑眉,深吐了一口氣。
元姝到了桌案旁,低頭將那幅畫拾起來,指尖在上面繞了一圈,不知在想什麼。
「看什麼呢?」
她一怔,抬眼才瞧見他倚在屏風旁,一雙墨色的瞳眸裡滿含笑意,半是慵懶,半是隨意,數不盡的風流味道。
元姝眨了眨眼睛,笑道:「看大人,大人真好看。」
裴宣嗤笑一聲,對她的甜言蜜語還是很受用的,面上卻不顯,背著手到了她身側,逗弄她:「昨日為這幅畫哭成那樣子,怎麼今兒還翻出來看?」
她有些不好意思,卻恃寵生嬌:「還不是大人要欺瞞我。」
裴宣看了她一眼,道:「你從前可不會喚我大人。」
指的是做陸明舒的時候。
元姝想了想,歪著腦袋看他,試探道:「裴哥哥?裴郎?二爺?」
裴宣輕咳一聲。
其實他們二人之前都是不說話的,準確的來說,是陸明舒不怎麼搭理他,獵場之前是又畏懼又討厭,獵場之後……好似是矜持又疏離的意味偏多一些。
「隨你。」他心情很好,這三個稱呼都很合他心意,不挑。
元姝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由著他走過來捏住她的手,然後主動帶著他的手往畫上牽引:「二爺,這畫是什麼時候畫的?」
他想了想,沒遲疑太多時間:「似乎是在一個宮宴上,那時候蘇貴妃請了京都的貴女們參加賞花宴,為晉王選妃。我買通了宮裡擅長此道的畫師,畫了這幅畫。」
元姝笑得眼睛眯起來:看來,裴宣之前確實是暗暗欽慕於她,若是真互相有情,何須這樣偷偷摸摸畫她的畫像?
說到這裡,裴宣神情也有些不自在,道:「我本來是想送你的,可是又怕你覺得我唐突,便自己留下了。」
元姝點了點頭,裝出信服的樣子。
我不信,我要我自己的畫像幹什麼?家裡沒銅鏡嗎?
不過這倒讓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