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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中人比她身材更勻稱一些,她出身風塵,常被裴宣說腰肢太過細弱,二兩肉則都長在了一雙白桃上。那女子眼角眉梢皆是數不盡的嬌矜和傲然,她手上停著一隻藍彩的蝴蝶,瞧那儀態,卻不似她捉來的,像是連蝴蝶都為她的美麗傾倒,主動地棲息在她掌心。
元姝呼吸微滯,這時有人推門進來,卻是穆順。
穆順見她抽開了二爺的屜子,看二爺的畫,面色大變,呵斥道:「你怎麼這麼不懂規矩,二爺的東西,怎麼能隨便翻看?」
哪怕是二爺的分桃之好,也不能這樣肆意吧。
他吼出那一句,見那小廝全然不理會他,只呆呆地看著那幅畫,只覺自討沒趣了。於是也到了她身邊,踮著腳想看個分明。
「啊,這不是陸家二小姐嗎?」
穆順一眼就認了出來,沒想到,二爺竟然在書房私藏陸二小姐的畫像。
元姝驀然轉過頭,眼尾有些紅,顫聲道:「你說這是陸家二小姐?」
「對啊。」
元姝面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其實看到畫像她就有了猜測,連陸二小姐過去的摯友都覺得她就是她,這畫像,多半就是陸二小姐。
可她還有些不願意相信——裴宣曾對她說,陸二小姐養在深閨,他不曾見過她。可他的書房裡,卻藏著這樣一份畫像。他為何要騙她?
穆順下意識應了一句,頭一回仔細瞧清楚這小廝的面貌。他吃了一驚,看看畫,又看看她,一拍大腿,明悟了。
「原來是因為皮相……」
敢情二爺中意的是陸二小姐,可惜紅顏薄命斷了指望,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和二小姐生得有□□分相似的小廝,全為了這張臉,也肯捨去一身清名,走上龍陽之道的不歸路……
照這麼說,說不定二爺不是真分桃了,只是一時迷了心智,日後,說不定還會想通的。
元姝聽著穆順的嘀咕聲,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臉上露出一抹慘然的笑意。
原來如此。
原來是因為她和陸二小姐生得像,所以他才會千金贖出她,將她養為外宅;因為衛閔兒是陸二小姐昔日的閨中密友,所以他為她殫精竭慮,救她於水火;因為陸二小姐蒙受冤屈而死,所以他寧肯丟了錦衣衛的差事,寧肯被端王記恨,也要面聖狀告皇子,想為陸家洗刷冤屈,哪怕被砸得頭破血流……
元姝撫摸著自己這張臉,苦笑連連。
方才她還在為這張臉而沾沾自喜,覺得贏了國公府的晏如,如今,卻又是這張臉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他望著她說出的那些動人情話,究竟看到的是陸二小姐,還是她?
「陸二小姐叫什麼名字?」
「……陸明舒?」穆順想了一下,不大確定地道。
再抬眼,卻見自己哥哥走到了屏風處,對著他怒目而視:「混帳東西,你給我出來!」
他想到自己踹的那一腳,輕咳一聲,從東邊的窗欞翻了出去,逃之夭夭。
穆瑞氣得咬牙,但還是正事要緊,在門口道:「姑娘,二爺那邊能回去了。」
元姝咬著唇,迅速將手裡的畫軸歸到原位,在繞過屏風的前一瞬整理好了表情,笑道:「走吧。」
穆瑞不疑有他,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書案,領著她離去了。
裴宣心情不錯——老爹一如既往地好忽悠,三言兩語就覺得投靠晉王沒啥問題,轉頭就開始傳授他養魚養花養草養鳥之道,講得那是一個熱情洋溢,唾沫橫飛。
他聽得頭痛,讓人把前些時日搜羅來的一種西域的鳥拿來,好說歹說的打發了他,算算時間,倒沒有花費多久。
見元姝回來了,他笑著拉了她的手:「沒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