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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責罰一時爽,結果越想越後悔,到最後,竟然直接把端王殿下踢出京城了。外頭人只瞧見陛下為替陸家洗清冤屈,貶謫了往日最看重的長子,卻沒瞧見,這位裴大人又默默地回到了陛下身邊了。
聖寵優渥,可見一斑。
裴宣淡笑著虛扶他一把:「公公此言差矣,您是代表陛下來宣旨的,豈能給我行禮?」
胡宗權笑了笑,他也沒打算真行禮,就是客套一下,討好一下這位裴大人。今後可不敢輕易和他做對,沒看到端王直接被他拉下馬了嗎?
他笑呵呵地點頭,望向庭院裡俏生生立著的元姝,也是眼前一亮。
當真是位絕色美人,怪不得將素來清心寡慾的裴大人迷得五迷三道了!
當然,這話他不敢說,他輕咳一聲,面色嚴肅地道:「陸小姐,接旨吧。」
元姝深吸一口氣,也有些莫名的緊張,不由看了一眼裴宣,見後者朝她含笑點頭,才稍稍安心了些,跪在了院子裡的青石磚上。
五彩織雲鶴紋的聖旨被緩緩開啟,胡宗權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制曰。項真乃肱骨之臣,社稷棟樑,蒙冤而死,朕心哀慟……有陸氏女明舒性秉柔嘉,毓質名門,有卿昔年之風骨,特封為玉宛縣主……」
聖旨大意上將陸閣老生平功績敘說了一番,又嘆他蒙冤而死,所以特意封了陸明舒一個縣主的封號,雖無封地良田,但也是光耀之事。
元姝仍舊沒能想起來在陸家長大的一切記憶,但聽到聖旨上誇讚她父親的話,還是悲從中來,鼻頭髮酸。
一代良臣,蒙冤而死,家中多少人丁受到牽連,死去的女眷都不計其數。到最後,皇帝也就承認一句他失察了,封了個輕飄飄的縣主來打發陸家。
帝王心,何其薄涼。
胡宗權唸完聖旨,卻見底下的人在發呆,臉色微變,提醒道:「縣主,請接旨。」
元姝心情悲愴。
雖然對皇家很失望,可她父親,一定希望她能恢復陸家的名譽和榮光,她深吸一口氣,雙手託舉接過聖旨,跪伏在地,道:「臣女,陸明舒,接旨。」
自這一刻起,她就要做回陸明舒了。
跪在側邊的裴宣默默看著,微微闔了闔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能想辦法扳倒端王,卻絕無可能,讓陛下道一聲他錯了。即便說了,又能如何呢?陸家死去的那些冤魂,也沒法死而復生了。
他默默地走過去,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
陸明舒通身的寒意緩緩消散,抬眼笑了笑,依偎進他懷裡。
還沒走的胡宗權看在眼裡,輕咳一聲,卻沒人理會他。
胡宗權心頭憤怒:太監也不是你們可以肆意傷害的!
丹蘭面色如常地上前給他塞了個荷包,恭敬地將人送走。
胡宗權在手裡掂了掂,十分滿意這荷包的分量,決定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哼,有膽子下次在陛下面前也這麼膩膩歪歪!看陛下會不會再扔一回鎮紙!
……
送走了宣旨太監,裴宣見她心情不佳,帶著她出了京都,上了大覺寺的後山。
陸家的宅子荒廢了這些時日,又有曾經的親人在裡面自盡,雖她還不能想起那些人的音容笑貌,卻不妨礙她牴觸故地重遊。因而,宣旨的地界選在了九宜衚衕。
只是這樣一來,周邊的普通百姓難免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皇帝準備另賜一座宅子給陸家,但也尚需修葺一二才能住人,裴宣剛復職,衛所的事情其實處理得還算井井有條,只是陛下沒個音訊不太心安而已。
難得有時間,兩人便牽著手沿著綠意掩映的山道慢慢地往上走。
這一日晴空萬裡,好在時節已經不知不覺地渡了些秋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