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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食店買來用家中的碟子一盛,七八樣菜擺滿了八仙圓桌,王四郎急著去前頭盤帳,道一聲惱把汪文清一家引到花廳便把事兒甩給了秀娘,自家往帳房去。
汪文清實是想跟了去帳房瞧一瞧的,他雖常拍了桌子罵商人滿身銅臭味兒,說些萬般皆下品的話,可心底卻實是羨慕那些個富戶,許員外的兒子也是個秀才,通身的氣派卻同他們一絲都不像,拿金蓴玉粒養出來的,再添上一段書香,濼水也不知道多少人家眼睛盼穿了要與他家結親。
夫妻兩個來時便想好了,能刮些就刮上些,此時一看這富貴景象再邁不了腿兒,那帳房裡頭別是拿銀子鋪的地罷。
昊哥兒一見著桌上的熱菜先按捺不住,歡叫一聲跳上椅子,抬手就抓了半邊雞,送到嘴邊啃起來,秀娘見怪不怪,抱了蓉姐兒坐在邊上喝茶:“二姐來得晚了,這菜都是現做,還有去外頭買來的,若趕早些,倒能跟我們一處用。”
槿娘哪裡還顧著答她,兩隻燒雞的腿一隻給了兒子,一隻給了丈夫,她自家撕了只翅膀,嘴裡嚼了肉話也說的客氣些:“咱們一早趁了船來,河上封凍這才晚些。”
昊哥兒早就餓得很了,咬下一塊大肉嚼吃,這燒雞再嫩,這一塊厚肉下去哪裡能嚥進,越嚼越木,肉在喉嚨口就是咽不下,乾嘔兩聲差點吐出來。
丫頭趕緊上了盞蜜水,昊哥兒一口喝盡了又咬起來,他一早上從出門就吃了一塊菜餅兒,連肉渣都沒有,肚裡餓得心都慌,剛才吃了滿肚兒的點心,俱是甜口的,此時再吃這些鹹的,舌頭上鮮得很,一口接一口啃個不住。
秀娘聽見這樣說,曉得夜裡必是不肯走的,看了杏葉一眼示意她到後頭去收拾廂房,杏葉曉得宅中事物秀娘是交給玉娘打理的,到後頭問一聲:“總不好叫他們住在主院裡罷。”
只有住在蓉姐兒院裡了,外頭廳堂帳房俱住不得人,下人房還擠得滿當當的,便只有蓉姐兒院子還空著,既是玉娘理著裡頭的事,杏葉便先來問問她。
玉娘在沈家住了這些時日,潘婆子又是個嘮叨的,聽她跟麗娘兩個說王家那些親戚便知道這是些甚樣的人,眉毛一皺,既上了門來自然不能趕客,想一回道:“安排要廂房裡頭罷。”
回去就吩咐銀葉綠芽兩個看守好了蓉姐兒的屋子,白日也只把門兒關起來:“若是二姑奶奶有個甚話說,你們只裝聾作啞,我另派個丫頭給他們端茶打水,這屋裡離不得人。”
銀葉綠芽應下了,又去安排鋪蓋,到汪家三人吃得肚兒圓,秀娘便引了他們往小院裡去,槿娘一聽說是蓉姐兒的屋子,嘖了兩聲:“多大的女娃兒便住這樣一間院兒,是個哥兒還差不離。”
秀娘只作不聞,蓉姐兒卻斜了眼睛虎住臉看她,叫秀娘瞪上一眼,不許她在人前失禮,蓉姐兒垂了臉噘了嘴兒,玉娘捏捏她的小手,一路往前去,送進廂房,叫丫頭打了水來給他們抹臉。
槿娘頭一回受著丫頭侍候,舒舒服服坐了,接了熱毛巾燙一燙手,又抹一回臉,待秀娘帶了蓉姐兒回去,長出一口氣兒:“這才是好日子呢。”
“待我當了舉人老爺,這些個要多少有多少。”他也適適意意嘆一口氣出來,脫了鞋子解了方巾,把腿往桌上一擱:“待到飯桌上我且問一問,叫你弟弟資我些進學的費用。”
槿娘難得在丈夫面前有這樣的臉,哼笑一聲:“早說了同我來不吃虧,且住個十日八日的,總之這一個院兒關了門只有咱們三個,待我去正屋裡瞧瞧,給置了些甚個好東西。”
秀娘回屋也不理庫了,只吩咐把庫房門鎖好了,這汪文清說是讀書人,也不知怎的生這一付脾氣,擺架子的時候說傲骨,這等貼著臉上門的事兒倒做得出來。
玉娘回了事兒沉吟一番:“若不然,我住到姐兒屋子裡去打個地鋪,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