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第1/2 頁)
系統似懂非懂,「那這個犀膏燭,是神獸身上提取而來的嗎?還是神木的汁液所制?」
韓雪紹拿著犀膏燭的手一頓,她將其收起,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啟唇便解釋了,她的神情其實沒有任何變化,但系統聽著聽著,總覺得那微抿的唇角顯出點似笑非笑的詭異感,「並非如此。整個修真界,僅僅只有二十根犀膏燭,現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再製出犀膏燭。」
「千年前,有個特別的修士,名為『犀』。」
犀膏燭的氣息深沉,神秘,濃厚,油脂一樣黏稠,卻又沉靜得像是化不開的夜色。
她僅僅只說了這麼一句,系統就覺得整個屋子裡的氣氛就變得恐怖起來,它感覺自己再也無法直視犀膏燭這個東西了,連忙大呼小叫,打斷了韓雪紹的話,說自己不想聽了。
於是韓雪紹便依言閉了嘴,將後半句的「『犀』此人雖是凡人,卻能像蛇一樣蛻皮,每進階一層,便能褪去一張皮,最後得道飛升的時候,也不過是五六歲的小孩相貌,後世將那些皮收集起來,所煉成的就是犀膏燭」也一併收了回去,沒有戳破系統那些奇怪的想法。
也正是因為如此,犀膏燭的效用也不盡相同,就比如龍祁給她的那一個,大概是「犀」化神期左右的皮煉成的,雜質頗多,加之火候不佳,煉製出來的燭也稱得上是很劣質了。
韓雪紹走到床榻旁。這房內的擺設雖然說不上奢華,床鋪倒是很柔軟,將手放在上面,能夠感受到微微下陷的觸感,她估摸了一下距離夜露石顯出原形的時間還有幾個時辰,便脫靴上床,只褪去了外衣外袍,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小小的術法,便閉上了眼睛,和衣而眠。
修士少有睡覺的時候,自然很少做夢,尤其是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基本都是一夜無夢。
許是因為此前在水鏡中窺見謝貪歡的那一眼,她難得做了個有關這位斷玉仙君的夢。
在見到那身紅衣的一瞬間,韓雪紹下意識地想,若是師尊見到她做這樣的夢,一定是要說兩句玩笑話的,想完之後,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謝貪歡已經許久不入她的夢了。
一樹繁花開得爛漫,將枝頭沉沉地往下壓去,微風拂過,吹落幾片花瓣,晶瑩剔透,宛若冰凌,此為寒天花。而那位紅衣的仙君就站在樹下,睏意難消,垂著眼睛去瞧手中託著的那兩三枝花,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隨意地往枝椏間輕輕倚去,好似玉山將崩,珠沉圓折。
這畫面很熟悉。韓雪紹記起,正是她剛修煉出識海之際,在識海中種下了寒天花,謝貪歡卻給她折了,編了個花環,被她數落了一頓之後,便揮手在她識海中種下了百里花林。
那雙睡鳳眼微微斜過,瞧見韓雪紹,便抬了抬手,幅度很小,大約是邀她過去。
「師尊。」韓雪紹低聲喚道,邁開步伐,走過去,「我那日在水鏡中見到的是你嗎?」
她走過去之後,嗅到那股淺淡的檀香氣息,繾綣散漫,謝貪歡沒有立刻回答韓雪紹的問題,只是拉住她的手,將她牽到身邊坐下,這才緩緩開了口:「鏡中花,水中月。倘若你認為它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倘若你認為它是假的,儘管將其當作一場無妄的夢境也無妨。」
韓雪紹低垂眉眼,忽然瞥見謝貪歡的衣角處沾了零星的血跡。
他一身紅衣,比朝霞更衰敗,比晚霞更鮮活,即使沾上了血跡,瞧著也不過是哪幾處顏色偏深,哪幾處顏色偏淺,此時落入韓雪紹的眼中,她竟覺得有幾分刺眼,不知作何反應。
謝貪歡彷彿知曉她心中所想似的,不等韓雪紹細看,那雙玉似的手就捧住了她的臉,將她的頭掉轉過來。觸到她面頰的那雙手,細雪一般的白,泛著點難消的冷意,骨節分明,指甲光滑圓潤,面板細膩,無一處生出薄繭,這雙手好像也不該生出繭那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