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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摔出什麼大礙,只是前陣子傷寒過度,至今仍然需要靜養。」趙若歆說,面露擔憂:「只是祖母可是結結實實摔了一跤,我正打算去看她呢。」
「天色也不早了,席軒哥哥你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先回去吧,小心耽誤了宮門下鑰。我也去隔壁大伯家裡看看祖母。」
楚席軒點頭:「那就這般吧。」
於是二人喚回各自的小廝和丫鬟,一同往趙府大門走去,親暱如同往常。在大門口,彼此揮手告別,一個準備踏出大門離開府邸,一個準備朝設在大門附近通往隔壁府邸的偏門走。
「你先去,我在這裡看著你的背影再走。」楚席軒微笑著說,這是他和趙若歆慣常的告別方式。為了顯示他的深情,他和趙若歆的每次分別,都是有他佇立在原地,看著趙若歆的背影消失,然後再離開。
「好。」趙若歆微笑著點頭,轉身朝趙氏兩座府邸設在圍牆上互通的偏門走去,喚守夜的婆子開了偏門的鎖,在楚席軒的注視下從偏門去往隔壁府邸。
然而到了隔壁長房府邸,她卻並沒有繼續抄近路前往趙老夫人的院子。而是走到了隔壁府邸靠近的一處涼亭。
「小姐,我們不去看老夫人嗎?」青桔奇怪地問道。
「不去。」趙若歆說,平靜地注視著涼亭柱子上的紋路:「我們等下回學堂去。」
「回學堂?」青桔詫異,「您是再去見見月姑娘麼?」
「嗯。」趙若歆點頭,攤開手裡那方繡著銀鉤彎月的天青色素帕,輕輕道:「我得去將這方帕子還給三姐姐呀。」
四下裡一片靜謐,只聽見北風呼嘯而過的聲響。
趙府長房不如次房寬裕,大老爺的官職也比趙宏德低上許多,長房無論是守夜的僕人,還是沿路的地燈,都沒有翰林趙府來得眾多。
此刻四面開闊的涼亭冰冷又陰森,沒有一盞多餘的壁燈,在黑暗的夜色裡顯著一種悽厲又鬼魅的氛圍。
青桔握著手裡孤零零的昏黃燈籠,聽著耳畔哀嚎的風聲,不由得有些害怕,可是瞧見自家小姐只是專注地去數那涼亭的紋路,到底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主僕二人就這麼在空曠寂寥的涼亭裡枯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青桔手裡的燈籠都快要熄滅了,她終於聽見自家小姐嘆息般的一句:
「走吧,我們去給三姐姐還帕子。順便,再去學堂裡跟席軒哥哥說一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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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不是回宮了嗎?」青桔愕然,可再看看趙若歆的表情,聯絡今晚自家小姐前後的反常舉動,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青桔瞬間整個人氣得發抖,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主動挽起趙若歆的手,從來時她一個人舉著燈籠在前面引路的姿勢,換成了和趙若歆並肩而行。
主僕二人沉默地離開涼亭,順著青石磚路返回兩府圍牆上互通的偏門,再穿過偏門繞過遊廊和庭院去往學堂。
來時很近的幾步路,在寂靜夜色下突然變得漫長與彎曲,便如水的月光給無限地拉長,變得悠遠和遼闊。
趙若歆抬頭,望了望天上的那輪清冷皎潔的彎月,內心竟然奇異的波瀾無驚。
是從什麼時候起,大家便都認為她是個最單純好哄的傻丫頭了呢?
大概是從小時候她被父親打,被賢妃打,被宮裡金嬌玉貴的小公主們捉弄,被自家學堂上的庶姐妹們排擠,卻還始終嬌憨地笑盈盈地去對著他們的時候吧。
打那時候起,大家便都理所當然地就認為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傻姑娘。無論怎麼對她,她都只會無憂無慮地樂呵呵過日子。
「傻人有傻福。」
許多人這麼評價過她。
最開始好像是宮裡的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