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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到乾清宮後,第一個過來求見的人,是承恩公胡賚。
皇帝許久不見胡賚了,一見到他便笑道:「舅舅怎麼來了?」
胡萊一見到皇帝就跪下了,老淚縱橫道:「皇上,老臣糊塗啊!辜負了皇恩,也辜負了太后的信任!」
皇帝被他這高昂的一呼嚇了一跳,忙叫龐安扶起來:「都是一家人,何須如此?舅舅快坐下來說。」
胡賚卻堅持跪在了地上:「皇上叫兩位皇子在查的那家通寶銀號,和老臣有著不小的關係。只是當初成立這家銀號非只為斂財,原本是怕地方收不上銀稅,國庫空虛實,才想了這個法子分擔地方的財稅壓力。起初是想著為了朝廷,為陛下分憂。」
皇帝的眉頭皺了起來。
胡賚小心地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道:「可誰知底下人不聽命令,在下面胡作非為,這才叫這正經的好事變成了壞事,老臣雖然並不知道他們竟在地方上如此胡作非為,但作為當年成立銀號背後的主家,的的確確也有失察之責,還望陛下贖罪。」
皇帝對於舅父胡賚的說法將信將疑。
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雖說不上是個多麼明白的人,但心裡也能清楚,承恩公和胡家絕對沒有胡賚口中所說的這樣清白,都是一心為了朝廷才犯下此過錯。
可不論事實如何,如果太后和自己的母家承恩公府胡家出事,的確也使打他這個做皇帝的臉。
他這些年名聲並不算好,這件事情在南邊由鬧得這樣的大,御史臺和內閣重臣都盯著此事,若是這件事跟他母家扯上關係,他這原本舊算不得好的名聲只怕會變得更壞。
即便心中不願,這時候也不得不粉飾太平。
想到這裡,皇帝對著胡賚擺了擺手:「罷了,不管怎麼說,舅舅只是失察的罪過,就怕那些言官們拿著這事做文章,白的都能說成黑的,反而冤了舅舅和幕後,到時我招呼老大和老二兩句,適可而止便好,只是舅舅也要知道分寸,日後莫要再摻和此事。」
畢竟是自己和妹妹一手扶上臺去的皇帝,胡賚對於這個外甥的性情還算是瞭解的。
皇帝還是如他意料之中的好說話,果然還是顧及著皇家顏面和自己的臉面,想都沒多想應了放過胡家的事。
只是日後想要再用這家銀號摟錢卻是不能了。
還是要找點兒其它營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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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病終於好了起來,陸想容也不用每天再去寶華殿中誦經祈福。
正當她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府之時,路上碰到了一身妃色綠萼梅花高腰裙的嘉嬪許氏。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嘉嬪的同時,陸想容覺得自己胸膛裡突突跳了兩下。
聽說皇帝病好後,還跟太后因為嘉嬪的事情吵了一架。
皇帝覺得太后這次實在是把手伸太長了。
嘉嬪不過是順著他的意思,陪他出去騎馬,回來後卻無辜遭了訓斥和責罰,實在不該。
自己就這麼一個心尖上的人,太后卻為了宣示自己在後宮的主權,屢屢不給面子,真不知道是不給許氏面子還是不給自己這個做皇帝的面子。
於是,在皇帝的偏愛下,嘉嬪很快被放出來了。
嘉嬪似乎還有什麼事要做,見到陸想容後也並未多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
陸想容回家睡了個午覺,醒來之時收到了蕭攸的信。
蕭攸性格使然,說話言簡意賅,尤其是對著不喜歡的人,能說一個字就堅決不說兩個字。
可誰知寫信起來卻意外的囉嗦。
從出行的天氣到官道的風沙,營地的伙食,甚至連行路途中看到的一隻可愛的胖松鼠都寫了進來。
陸想容嚴重懷疑,蕭攸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