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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倪漾再複雜的情緒,碰上他這樣即便類似玩笑的一句話,好像都能有煙消雲散的力量。
她抵著心裡的澀意,笑也沒笑,就指尖碰碰他手背,忽地玩腔問:「隨便多少根都行啊?」
陸司敬似愣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抬手就是一捏她鼻尖,愉悅笑了起來:「我們漾漾怎麼還是個貪心的小朋友?」
親暱到極致的低語,擾得耳廓都酥麻。
話抵著心跳往裡鑽,倪漾難得執拗一次,拽著他沒鬆手,澄澈目光裡莫名的不依不饒,「不行嘛?」
話音特別小,小到幾近戀人耳語的撒嬌。
陸司敬越看越喜歡倪漾這小脾氣,放任依戀,他伸手就把她摟進懷裡,低頭輕吻了下她的發心,溫柔道:「行啊,怎麼不行。」
她的銳刺被他撫平,他低聲哄她:「想要多少都可以。」
「只要我們漾漾開心。」他說。
第一次,原來承諾可以如此好聽。
第一次,倪漾心再也無法控制地就此淪陷。
拾級而上,茫茫入霧,午後艷陽都被遮蔽,排隊點上最後那第三支香,青煙送迷帳,紅塵萬丈下,人煙不濟時,菩薩就此最高供奉,倪漾從未如此虔誠。
她原以為她不會有願望,但驀然之間,追逐的名利好似都成了漂浮。
一往情深終究成了鐐銬浮雲的鎖,陸司敬替她求願時,剛勁有力在願條上寫下一句:海壓竹枝低復舉,風吹山腳晦還明。
無法事事盡如意,也望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再抬頭看她時,他眼神中不經意便流露喜歡和疼愛,好像她真的彌足珍貴,倪漾眼睛突然就酸了,血液滾燙湧動,但佛門淨地,她不敢哭,也不敢更多。
只在願條上寫:佇倚危樓風細細,擬把疏狂圖一醉。
橫:碧海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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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寫完願條,倪漾就覺得陸司敬的表情不太對勁。
他明明是個做什麼都明目張膽的人,就剛才偷瞄了一眼她的願條,居然真就開始偷著樂了。
光是他們在外面排隊的這一小會兒,倪漾就被他笑得開始頭疼了。
「陸司敬。」感覺前後的人都在關注他們,倪漾戴了口罩都恨不得把臉埋進衣領裡,他笑,她就手肘撞一下他,「都看你呢,別笑了。」
「哪有人在準備搖簽的地方笑的?」倪漾提醒他。
但陸司敬只是嫻熟地摟緊她,壓聲在她耳邊問:「剛剛,什麼意思啊?」
「什麼什麼意思?」倪漾疑惑看他,她其實知道他在說什麼。
但感情這種事情,哪有頻頻放在嘴上當談辭的?陸司敬還沒說,倪漾的臉頰耳根就紅了。
她暴露的太過明顯。
越是這樣,陸司敬越愛逗她。他還不厭其煩地碰了碰她耳根,小聲討話:「早知道我就不寫那麼隱晦了,誰知道我們漾漾是這麼熱情的一個人?」
倪漾被他逗得心跟漏斗篩子一樣,撲簌簌盡掉沙子,把她心眼都給篩薄了,她理不直氣也壯地又胳膊肘撞他一下:「你還說!」
陸司敬笑得不行。
就連一旁穿著袈裟的僧人都看不過去了,很輕地咳嗽了聲。
陸司敬這才收斂了點。
倪漾看他這樣,輕嗤一聲,淡道:「是不是早提醒你了?」
「嗯。」陸司敬坦然地站直了些,一身高定的白襯西褲顯得尤為淨朗又矜貴,他神色不變地跟話,「知道我們漾漾對我的感情是碧海青天。」
「」倪漾徹底閉嘴了,她剛才就不該下筆。
輪到他們兩個求籤,倪漾總有忐忑,但蒲團之前求籤的首要是先閉眼許願,倪漾位次在陸司敬之後,是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