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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喪氣話。」林景墨紅著眼眶,雖是安慰卻說的底氣不足。
小端道:「渡哥,如果有來世,我們一定要活在一個沒有戰爭,人人講理的地方,不會挨餓也不會受凍。」
「會的,一定會的。」
劊子手拿過邊上的酒罈,迎頭將捆縛的兩人從頭澆到腳。
小端蒼白著一張臉,終是控制不住哭了出來,他哽咽道:「渡哥,我其實從未見過火神,小時候的那場大火,是我自己算準了會下雨故意放的。」他懺悔道:「人人都崇敬火神,我便覺得揚言見過後,別人也會像喜歡火神一樣喜歡我。」
「雲萍說火神根本不存在的時候,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可我信你……只要你說有,我便相信真的有。」
林景墨握緊了雙拳,他顫聲道:「有的,他會護佑你的,一定會護佑你的。」
火把點著了他兩腳下堆起的柴火,火勢碰到烈酒成了火蛇,轉瞬將兩人周身全數點燃。
掙扎,哭喊,在這無情的烈火中毫無作用。
圍觀的百姓還有不少拍手叫好的,當然也有無法苟同卻不敢出聲的。林景墨抬起頭,火焰蔓延到了他的褲腿,疼痛難忍。
「渡玄!小端——畜生,放了他……唔,唔……」
「雲萍……」
林景墨看向出聲的地方,蘇安捂著雲萍的嘴,不停地把人往人群外拽。
火焰遍佈全身,頭髮,眼睫,無一不例外。小端氣息不穩,在生命的最後大喊道:「渡玄,若有來生,你還是我哥——」他閉上雙眼,低吟道:「我不會在活的窩囊,一定會……過得比誰都好……」
林景墨渾身一震,哭紅了眼。他好像知道了什麼,陡然喊道:「景年……林景年——」
「不要……不要這麼對我……」他哭喊道:「老天爺,你究竟跟我開了一個什麼玩笑……」
火勢漸漸吞噬著他兩,疼痛麻木窒息,到最後只剩絕望。
人群中,穿著女裝的雲陽哭紅了眼,他握緊雙拳,身體因為氣憤不停地發著顫。
他喃喃低語,祈求著老天下雨,下雨……他請求著神明能夠降一場及時雨。只可惜,他的祈求沒有如願,大火越燒越旺,將捆縛的兩人燒末,唯剩兩具焦骨。
被燒斷繩索的火神玉佩從屍體上掉落,叮鈴一聲砸在黑灰裡,激起一片塵土……
主事的官老爺沖圍觀的百姓道:「看見了嗎?這便是一心向著火神的人,火神顯靈了嗎?他來救人了嗎?沒有。你們若是有人再這般……」
話還未完,漫天火光箭羽從高聳的城牆外向城內了進來。原梁軍營的號角被吹得震天響,原兵著急忙慌的穿戴防護的盔甲,有些甚至連鎧甲都來不及穿就被一箭射穿。
緊閉的城門被巨木撞擊轟炸著,街上的百姓嚇得魂不附體。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北楚來犯,那圍觀的人群頓時亂作一團。
有一支箭羽射在了雲陽腳邊,他緩緩將其拔起走向六神無主的官爺,在四下逃竄的人群中成了唯一的逆行。他走上廢廟的臺階,撿起那枚黑灰裡的玉佩。
在人人只求自保的時候,他握緊箭羽趁人不備,狠狠地將鋒利的箭頭扎進了官爺的膝蓋。
官爺慘叫一聲,喊著原本該護著他的官差。只可惜官差跑的跑,躲得躲,竟是無一人護他。
官爺疼得跪倒在地,雲陽一拳揮落他頭上的烏紗帽,而後拽著他的頭髮,毫不猶豫地將箭羽扎進了官爺的脖子。
他狠厲著一雙眼看向那名劊子手,只可惜,劊子手已經被北楚的箭羽射殺,不能由他親自動手。
他將死去的兩人擺成向渡玄跪拜的模樣。在這火光戰亂中,漫天箭雨下,他衝著那位心中的神,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